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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你在这里是安全的。”他听到灰眸的年轻人淡淡开口,幽幽说道。
“你的意思是,”青年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味,“留在舞厅的贯检,会遭遇某种危险?”
“……”对方没有回答。
但默然本身即是一种确定。
“让开!”王久武亮出掩在掌下的短匕,再次低吼。
“是吗,”刃尖反射的冷光直直映进那双浅灰眸子,却掩不住阴阑煦眼底闪起的寒芒,“看来我不在的这三天里,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再阻拦,他的指节轻敲桌面,清脆声响。
听从主人无言的指令,傀儡仆役们让出了一条通路。
王久武立刻离开了包厢。
头也未回的他,自然没有看到,阴阑煦投于自己背影的冷冷目光。
他一心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舞厅,然而刚出楼梯口,青年赫然发现自己的去路已再度被堵挡。今晚服务宴会的侍者们已全部停止手头工作,此刻正恭敬地垂手肃立,围着舞厅绕站一圈,将宾客们护在当中。王久武被挡在这道人圈之外,只能远远看着舞厅中央站起两排队伍,而贯山屏在队伍最后,稍远几步孤零零地站着。
未多时,从漆红大门的方向,飘来更多影影绰绰的浅灰荧光。
无法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祥的预感扼住了他的颈喉,王久武再顾不上隐藏身形,猛地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侍者,冲向舞厅中央。
许多只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扯住了他的衣服,阻止他赶去贯山屏所在的地方。
褐眼的青年拼尽全力甩开了它们。
不顾一切地朝检察官奔去。
直至重新站在那个男人身旁。
“先生,我在。”
压抑着鼓噪的心跳,此刻不需要解释更多,青年轻声唤道。
不需要言语回答,检察官绷紧的身躯一瞬放松,点了点头。
现在没有人胆敢上前分开他们。
两人比肩而立,一起望向漆红大门的方向。
——那数点飘入大门的浅灰荧光,来自更多灰袍之人。
与摄灯人的装扮几乎无差,略有不同的是,这群男人身上的灰袍更为残破,手中也并无高擎的提灯。他们捧着的是一方小巧的玻璃缸,缸里盛装的海水随着步行走动摇荡,而浮游其中的辉水母,也因此散发飘忽不定的浅灰荧光。
除了“落海”的活体源头,随灰袍之人而来的还有别的东西。
无数纯白的花瓣,接连从为首者袍下飘出,悄然在水流表面铺起一层“花毯”。芳馨的花香冲淡了空气中的海腥,不定形的“花毯”微漾,不停被诸多长袍带起的细小波浪冲散,又在他们经过后静静复原。
手捧玻璃缸,足踏花海流,灰袍男人们专注地向另一扇大门走去,人人脚下皆无停滞打滑,拖沓的布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
不过他们也并非全然心无旁骛。宾客队伍末尾突兀多出一人,这件事显然令他们心生不快与疑惑。路过王久武面前时,不少灰袍之人扭脸看向了他,于兜帽下露出残缺的五官。尽管他们很快又收回视线正视前方,那张张秃裸的面目,还是在青年与检察官心中留下了似曾相识的骇人印象。
“是绑架凌教授的那些人。”王久武小声说道。
“辉公馆果然是沉海秘社的据点。”贯山屏微微蹙眉。
“‘无相使徒’,是这个名字吧?”青年继续同检察官低声交谈,“真不理解沉海秘社为何偏要把他们搞成这副模样,明明如此畸形恐怖的脸更不利于开展行动。”
身旁的男人沉默数秒,突然回了一句:
“为了让他们保持忠诚。”
王久武不解地发出一声气音。
四周的黑暗遮掩了贯山屏眸中复燃的暗焰,他用客观平静的语气,分析起残酷的原因:
“从冒险绑架凌教授一事可以看出,这些人是最低阶的仆役,从事最累最危险的‘工作’。我想,之所以要抹去他们的面目,一是为了切断他们与外界及过往的联系,令他们从此别无去处,只得效忠于沉海秘社;二是除却‘无相使徒’可与他人辨别的特征,令他们渐渐失去自我,最终甘愿成为一件‘工具’。此外,既然互相不分面目,那么他们彼此之间也就不会对某个同伙产生更为亲近的感情,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因任务失败或被灭口而死去,也不会有谁推人及己心生畏惧。”
“一件趁手又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