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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宿阿德正在开窗的背影。被烟草味道污染的空气逐渐清新起来。

“呃——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略微地舒了一小口气，珍雅的嘴角扯出了淡淡的微笑，看着踱步到窗子旁边墙壁处的宿阿德。

“表扬一下你在‘偷渡船事件’中的表现。”他与珍雅对视了一下，目光落到了桌上的一叠剪报上。“‘偷渡船事件’中最美的笑脸。”宿阿德走到桌前，拿起那叠剪报，念了一下标题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珍雅从他手里接过剪报，一张张翻着，随之歪着头，“呵——”地笑出声来。

“你都知道这些报道了？”宿阿德靠到墙上，双臂随意地叠到胸前，被香烟熏得发黄的手指摩挲着他那件褐色的衬衫。

“嗯。”珍雅捏着剪报，点了一下头，目光移向宿阿德身边的窗子。“您请坐。我去关窗。”慢条斯理地说完，珍雅放下剪报，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前。宿阿德坐到椅子上，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背影，不自觉地按了按手上的关节。

随着窗子“咯”地一声被最后扣上，宿阿德搓了一下手，用调侃的语气问，“那天为什么说那番话？理想主义者。”

珍雅转过身，挺了挺脖颈，看着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宿阿德。“因为从现实主义角度，我不相信任何人是可靠的。我只相信‘一个人是否可靠，取决于你如何驾驭他。’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很久以前听到的，是大意吧！我——说不出来这么有水平的话。但我信奉这道理。我利用的，就是他们的良心。你给予他们尊重和肯定，他们会对你给予回报。”

宿阿德静静地听着，姿势没有变，仍是右腿搭在左腿上，只是表情略显认真了些，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真的？”珍雅说罢，飞快地冲上前去，跪到地上，双手拽下宿阿德的鞋子。鞋子被握在手里后，她迅速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笔筒里的剪刀，撬开鞋底，取出一个不到黄豆粒大小的东西。

“您也太过分了！居然偷录下我们的谈话！”珍雅一手举着右脚那只鞋，一手抓着那个小窃听器，表情有些忿忿地站在宿阿德面前。

“呵呵——呵呵——”宿阿德大笑起来。“很聪明！很聪明！”他继续坐在椅子上，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把鞋子给我吧！我没了交通工具，可怎么出门啊？”

“那——我出去了。您穿上吧！”突然感到脸上一震燥热，珍雅匆匆把鞋放到地上，窃听器放到桌上，转头就要走。

“别急，那个剪报……”

12。第九章。副外交大臣（一）

真正伟大的英雄，注定不能生活在一个真正伟大的时代。一个真正伟大的时代，注定不能成就真正伟大的英雄！——芙兰甄雅

“我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唉——怎么这么反常呢？

我反复想着今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他那么小心地站在墙根处，那个角度，显然是为了防备窗外有特工监视。

至于那个窃听器？他怎么会这么草草地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呢？

我当时不满的样子，一定被他笑死了！他一定想，小丫头，还装专业人士啊？”写到这里，“劈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不见了，珍雅的眼睛停在屏幕上，双唇早已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身体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

好半天，她嘴角挂着的微笑才微微淡去，手指在键盘上又飞舞起来：

“他穿褐色衬衫……”指尖犹豫了一下，她继续打道：“很*！”

合上电脑，珍雅一头倒到床上。手里举着他送的剪报，翻来覆去地看着。

“她的动作很敏捷！把我都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了？被她的背影迷惑了吗？她冲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出现，使对我来说如此白热化的党魁之争都显得不再那么疲惫了！不过，这一次的副外交大臣，会是个清闲的活儿吧！

回国后，要她做什么呢？……”快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宿阿德发现，自己写的满篇都是关于珍雅的长长短短！

从宿阿德鞋子里拔窃听器的事，珍雅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解释一下，可直到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勇气去主动敲响他的门。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包括他的日记本，宿阿德4年的大使任期结束了。临行前，他最后一次去了白宫。

13。第九章。副外交大臣（二）

走出白宫大门的时候，宿阿德回头望了望这幢白房子。眼睛望向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