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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自己。种子播下去,一不小心,它就发芽。播种的那个人,也许连自己都忘了——但这不影响它固执地坚持要发芽、开花、甚至是结出预料之外的甜美果实。
这可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面对如此深情,他不知以什么回报,只暗下决心,今日伊始,他定会竭尽全力,让她做真正的小梨,无论身份是女帝,抑或一个医者的妻子。
被点了穴道的路与非身子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嘴皮子撒泼,将难听至极的脏话骂了个十成十,就连祖宗十八代也一并遭了秧,可石将离仍旧无动于衷。
捧墨冷眼看着俱不作声的石将离与沈知寒,只觉眼前这一幕甚是碍眼,依照他对石将离的了解,此刻她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有做戏的嫌疑,可却窥不出动机何在,加之耳边是路与非的叫骂声,他心中
莫名烦躁,却也只能强忍。
待得一切准备就绪,石将离接过捧墨点燃的火把,却缓缓走到那被缚了双手的枕诗面前,命人解开绳子。
“你不是想烧死他么?”她平静地将火把递给那惊异万分的少女,阴暗的天色下,火光将她艳丽的五官轮廓映照得更为深刻,似笑非笑的眼眸透出几许妖异的光芒,诡谲中有一股极强的迫人气势。
枕诗愕然地看着火把,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目瞪口呆,闹不清石将离如此这般究竟目的何在。
“怎么?此时此刻,你不敢?”嗤然一笑,石将离浅浅地挑衅了她一下,见她眼中明显有不服气的神色,可迟疑仍旧占据了上风,并没有半点要接过火把的动作。
又有几人能若自己这般义无反顾,一条死路走到底?
不再与她啰嗦,石将离毅然转身,决绝地用火把点燃了那些沾满了灯油的柴禾!
“你——”枕诗本以为石将离是有所图谋,没想到此刻却是真的要烧了“沈知寒”,顿时瞠目结舌,受惊不浅。她跟在景玉公子身边,自然对这个苦苦迷恋活死人的女帝之怪癖有所耳闻,此情此景之下,看着火苗迅速蔓延,她怔怔地发愣,慢半拍地醒转过来,喃喃以三个字作为回应:“你疯了!”
对此评价,石将离淡然一笑,不作回应。
疯么?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江山何及鸳鸯伴,一在平地一在天。
自遇上沈知寒的那一刻起,便就注定了她的疯与痴。
眼见着火苗熊熊,柴禾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路与非自知无力回天,一边叫骂一边哭成了个泪人,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你个没心没肝的昏君!我家主人明明还活着!还活着!”满脸涨得通红,哭得歇斯底里,到了最后,音调哽咽,泣不成声:“他明明还活着呵”
石将离摇摇头,觉得眼中有什么浪潮在翻滚,缓缓涌出时却被熊熊的火焰炙烤,连个痕迹都来不及留下,便瞬间无影无踪。看着火舌一寸寸舔舐着那熟悉无比的躯体,虽然明知那只是躯壳,仍旧免不了心中的刺痛。闭上眼,她似是要借此掩饰内心的脆弱,可语调之间仍旧保持着平静:“这么活着太痛苦,不如早日尘归尘,土归土。”
路与非并没有听懂她言语中的深意,只是痛哭哀嚎,偶尔断断续续地骂,语不成调。
终于,石将离睁开眼,转过身望向沈知寒——
“你不是要离开么?”她的睫抖动了些许,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毫无笑意地一笑,仿若下帖子相邀一道郊游般,道出了谁也没有料想到的言语:“想来,你要去的地方应该也就是朕要去的地方,不妨同行?”
☆、尘断
乍然听到石将离那不妨同行的邀约,沈知寒愣了一愣;直觉她一直对他隐瞒的事已经稍露端倪了;只是,还不待他对此作出什么反应,身后已是传来了宋鸿驰嘶哑低沉却难掩凌厉的斥责——
“你凭着什么本事与他同行?!”
在石瑕菲的搀扶下;宋鸿驰慢慢走近;萧瑟凄冷的深秋;他即便身披狐裘镶边的锦缎披风,可素白的中衣露出边角与袖口;便就怎么也掩不住面容苍白的病态与消瘦。虽然面露几分病容,可到底是权倾天下的相王;深锁的浓眉令他气势逼人;眼眸中流露出明显的愠怒之色。
到底还是捧墨识得眼色,知道现下定然将有不为外人所听的言语,便悄悄向影卫们使了使眼色,影卫们便架着痛哭不止的路与非与惊呆的枕诗,迅速地离开了。
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停住脚步,宋鸿驰推开石暇菲搀扶的手,瞥了一眼那火堆中燃烧的躯体,眼眸瞬间黯了黯,再望向石将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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