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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如果她是姜孝广,跟丁长盛做了交易,唯恐秘密被人知道,会恨不得挖个地窖,把姜骏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姜孝广何必还要犯险,把姜骏给带出来呢?尤其还带到了鄱阳湖上。
他想干什么?难道真让云巧姑姑给说中了,姜骏都已经不人不鬼了,还要安排他开金汤?
想不通,但确定的是,接下来这一两天,老爷庙水域,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姜孝广在,姜骏在,易萧也在,丁长盛要来,还有个误打误撞的丁玉蝶,非要在这个时候下湖找什么沉船……
易飒阖上眼睛。
半睡半醒间,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
她突然翻身坐起,厉声叫了句:“宗杭!”
宗杭一连几天没睡好了,犯困犯得厉害,几乎是一躺平就进了黑甜乡,忽然听到她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时间意识茫茫,不知道身在何方。
抬眼看,易飒坐在床上,月光斜入,披了她半身,亮的那一半森然,暗的那一半阴冷。
她一字一顿。
“你有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我的事?”
她的事?
宗杭瞬间反应过来。
鸭头山上,洞里的那一幕,月光下的那张脸,忽然历历如新,近在眼前。
脱险之后,太过兴奋,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易飒为什么也会爆血管呢?
她也跟他一样,曾经死而复活吗?
易萧的反应那么奇怪,就好像一直不知道这妹妹还活着,是丁长盛一直以来的误导,还是说,她亲眼看见过这妹妹死了?
☆、第57章 26
第二天天气不错。
宗杭醒得很早; 怕吵到易飒; 去到院子里刷牙洗脸。
洗漱完了; 捏着当牙桶的一次性纸杯坐在井台边发呆。
昨儿半夜,易飒忽然把他叫醒,问了一句话。
只问了他一句话; 然后就坐着,盯着他看; 他回答说没有,又主动承诺绝不会对任何人讲。
屋里没开灯; 互相都不见面目; 月光先还披了她半身,后来就转开了,她坐在团团暗里,虽然没动,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那里暗流涌动。
她重新躺下时,宗杭觉得自己在生死间走了一轮; 后背都出汗了。
易飒这样的人,应该绝不会放心别人探知她的秘密吧。
宗杭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做保证:他真的不会讲的; 一个字都不会泄出牙缝,全烂在肚子里。
正想得出神,丁玉蝶出来了。
一夜过去; 估计气消了不少,还跟他打招呼:“阿帕,今天一起下水吗?”
他不知道宗杭有什么能耐; 但昨晚逃跑的时候,宗杭沉到了很深的水域,在水下待的时间也够长,这同行,比他知道的很多水八腿都给力,要是能一起,相当于多了个生力军。
居然能得水鬼邀约,宗杭受宠若惊:“你老想着下水,不怕啊?”
他想起丁玉蝶描述过的、关于湖底奇异的耀眼白光。
丁玉蝶耸耸肩:“怕什么怕,我们水鬼,是需要巡河的,‘巡河’你懂吗?”
宗杭摇头。
丁玉蝶给他解释:“你干一行,就得了解一行。就譬如你在这山头种树,那这山上土壤怎么样、适合哪些树种、向阳背阴、什么时候多雨、有没有虫害,你都得了解。”
“你是水鬼,你就该了解这条河,激流、险滩,你都得下去摸,有些险段,你要排险,排不了的,你可以立块牌子,提醒过往船户。”
“你别以为我们就是坐吃捞钱的,这三条大河上,许多险滩、要规避的恶绝地,有些险流的行船口诀,你知道最初都是从谁那流传开的?再给你举个例子,三峡天险知道吧?有句话叫‘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
“船在洪水季节过崆岭,那浪真跟排山倒海似的,船行在水里,一不注意就船毁人亡。然后,滩里有块大礁石,上头刻了三个字,‘对我来’,这是个诀窍,你船到这里,船头只要对着‘对我来’这三个字直驶,顺着水势,反而能避开,那儿的老船工都知道,清末的时候,有外国商船进三峡,就是因为不知道这诀窍,触礁沉了。这‘对我来’,你知道又是谁最先总结出来,谁安排刻的?”
宗杭听得有点激动,三姓这形象,突然在心里有点高大起来。
丁玉蝶也有点小骄傲:“说真的,我们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