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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因为我是孤儿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闷雷把林意给劈傻了,上一刻还是幸灾乐祸的笑容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脸上写满了惊讶,模样有点搞笑。倒是张沐晨,在他震惊表情的对比下显得坦然地多,只见他似乎早料到了林意的反应似地,目光温柔且包容地凝视着林意惊讶的脸,用平静的口吻缓缓叙述着:
“我是大年初一那天早上被人在一座水桥上发现的,所幸遗弃我的人手下留情,没有把我直接扔河里,后来周伯告诉我那年春节是村里十几年来最冷的,等到早上有人去桥边打水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虚弱地只剩下比蚊子还要轻的嘤嘤声,听周伯说我被抱到他手上的时候就只有可怜兮兮的小小一团,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脏巴巴地,而且我来得很突然,就像一只意外出现的小脏猫儿,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名字,他便一直小脏猫儿、小脏猫儿地叫我。
村里民风淳朴,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大家都比较照顾我,在我七岁之前的记忆里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因为是孤儿也没少被人欺负过,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到底还是帮助和温暖占了大多数,我现在还记得村头李嬷嬷给我做过一件过冬的夹袄,村尾的李伯伯做的酸鱼汤很鲜很好吃……周伯是那时候的村长,他对我的关爱是最多的,把自己女儿的房间让给我睡,还教会我弹吉他,一直到七岁那年,我被张奶奶收养了,就跟着张奶奶一起姓张,沐晨沐晨,便是在清晨阳光中捡到的意思……”
虽然从头到尾男人都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诉说,但是每一句淡淡的语句听在他的耳朵里都让他觉得无比震撼,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相似经历,也许是那份惺惺相惜的怜惜,使得林意的心就像被刀子绞了似地,滴血一样地难受……一股羞愧伴随着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刻意压制下颤抖的声音,他试探性地问:
“那你……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母吗?”
男人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早不记得了,他们或许是死了,或许还活着吧。”
“……”
究竟需要经历多少次午夜梦回的痛苦挣扎,才能用今日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来说出这句话?
相比较于张沐晨的身世,林意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比他好上千倍百倍,至少他知道那个抛弃了他们母子的父亲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或许风光或许落魄,总之还活着就足够了,虽然刘敏现在的状况叫他灰心,但起码活生生地生活在他的身边,只要他们都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世界上有什么比至亲的人都在世更值得庆幸的呢?最最无奈的便是有一种人,你明明知道他们的存在,却连他们的一切都无从得知,就连他们是死是活,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上都不确定,在日复一日希望被渐渐磨灭的道路上,这份唯一的牵挂也被时间磨平了,只剩下苍白而无力的一角。
原来最深沉的绝望,竟是连悲伤都再没资格拥有的时候……
或许是察觉出了他眼神上的变化,被眼前这大男孩用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目光注视着,张沐晨反而笑了,在男孩儿眼睛里的水汽还来得及弥漫之前柔声说道:
“小脏猫儿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小到大最怕别人露出这种眼神了,我小时候脾气很坏,我讨厌别人用鄙视的目光看我,更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我,老是因为这种原因和别人大打出手,后来随着年纪渐大,有见过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也有见过至亲之间感情冷漠如同路人的,愈发明白这种事情就像月亮似地,阴晴圆缺,强求不得。有的人伟大有的人自私,说到底投胎就跟中彩票一样,若是有幸中到了好父母,那便是你的造化,但若是投中了自私冷漠的父母,那也是没法的事,这世上总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而他们的孩子,值得更好的人去爱……”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意有如醍醐灌顶,仰起脸,扑闪的大眼睛仿佛在问“真的吗?”,张沐晨便伸出手去,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眼角的细纹散落开,好似一朵缓缓盛放的莲花:
“我曾经一度自卑又偏激,那时候总感觉全世界都是欠自己的,总喜欢借着任性和闹事来显示自己的存在,直到后来被一个人骂醒了,我才慢慢发现其实我身边的人都很宠着我,周伯待我有如亲生儿子,张奶奶又对我无微不至,换位思考一下,就算当初我的亲生父母碍于所谓的血缘亲情勉强将我留在了身边,在这样僵硬的环境中成长的问我未必过得会比现在好,这世上可怜的人千千万万,比起很多人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很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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