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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吐气,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哈哈笑着,还唱起一首那久远的歌儿来:
“地道战,嗨!地道战,消灭鬼子千千万,嗨,消灭鬼子千千万……”
他肆无忌惮的样子,他那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样,一时把大家逗乐了,把生气着的蔚大通也唿哧一声给气乐了。
他却象绅士般,声嘶力竭地乱吼着,狼虫虎豹般的唱着在屋顶上踱来踱去。
看现在的情形,那小头终于全身都放松下来,他放松下来,就该别人倒霉了。
一会儿,他不唱了,回头却看着人家女女;也不知自己刚才闯了祸。其实;他也不懂;他向下面的人做着鬼脸,又扭捏屁股,又故意挺着肚皮,学着女女走路的样子,还说人家:“女女;女女;大肚皮;上面盖着一个西瓜皮……”
事到这地步了;他还不忘自己编的那顺口溜。
这一招令人啼笑皆非,把这蔚大通恼得哭笑不得。
蔚大通也顾不上许多,笑是笑了,但他还得管他的孙子,于是他火渣渣地叫:“龟孙子;你给我下来!”
而那小头站在范冬花家的东屋顶上,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气焰嚣张;他冲着地下的蔚大通做着可笑的鬼脸,说:“死爷爷,你上来!”
“你这个死爷爷;你打了我;将来我大了;剥了你皮!”
“你剥;你剥!我现在就让你剥!你这个狗杂种;吃着人饭;不想着人干的事儿;就想剥我皮;我等着你呢!你这不要脸的!”
那小头站在屋顶上,看蔚大通上不来,也没人管,越发气焰嚣张,他说:“蔚大通;那你等着我,慢慢我跟你算帐;将来;我不仅要剥了你皮,还要油炸了你!”
江惠如听小头这样没规矩没礼貌,什么都不懂,就说:“小头,你下来,有话好好说,可不能乱骂爷爷啊!爷爷那样亲你,你怎么能那样啊?”
小头说:“我不稀罕他亲我,将来,我就要油炸了他!”
蔚大通听孙子这样嚣张,气得够呛,但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孙子,他涨红了那张古铜色的脸,
说:“那俺娃真得能名垂千古了;油炸了祖宗;还把祖宗剥了皮;有出息了——你这狗杂种!“
“你下来!“
“你上来!“
“你这不要脸的!“
“你这个死爷爷,有本事你就飞上来,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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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非剥你一层皮,我再让你熊!”
“你再说,我弄死你这个死爷爷,让鳄鱼吃了你!”
“你这王八蛋,龟孙子!”
“你又骂我了?”小头站在那儿稚嫩十足而又气势汹汹地说:“骂人我就不叫你爷爷,我叫你郝大通!”。
“行行行……好祖宗!我倒着叫你!你就是我们的祖宗。你有种就下来!”
“你有种上来!”小头在屋顶上还击说,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
蔚大通哭笑不得,接着又气恼地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的!你这个驴日的!你这个牲口变得!你这个孬种……;你……”象发泄满肚子的怒火,蔚大通把所有能骂孙子的话都用上。
那小头探着头看着蔚大头气恼的样子,说:“我不跟你这个好叫驴磨蹭了,我要走了,你想骂就骂吧,反正我也听不到。”
那蔚大通说:“俺娃别走!站在屋顶上好好骂人吧!将来;再戴大红花!左邻右邻都知道俺娃孝顺,晓得油炸祖宗,把祖宗喂鲨鱼。”。
小头把腰一叉,说:“恶心!谁稀罕你的大红花!”
蔚大通说:“俺娃气得祖宗都要死,真是功德无量!祖宗多少代出了这么一个玩艺儿,不容易,那就该披红挂绿再骑上马,游街!”
小头滑稽似的摇着头,鬼眉鬼脸说:“那耍猴子的事儿,谁败那个兴!”说着,嘻皮笑脸地走了——从从容容的样子。
“俺娃你等着瞧!——你这个龟孙子!”蔚大通看那小头猴急似的走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气哼哼地提着竹棍走了。
谁知,那小头却是一个虚晃,不一会儿他又杀回来了。
蔚大通走后不久,忽听屋上又“妙妙”的几声猫叫,那小头又一脸滑稽地从东屋顶上探出身来,他前后看看,说:“女女、女女大肚皮,上面盖着一个西瓜皮。”
倒在地上的女女疼痛难忍,看着他那油腔活调,啼笑皆非,她气恼地骂:“你这个死小头,挨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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