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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露宿早就冻坏了白绮歌,幸好她不是真的醉酒,不然就这么睡一晚上,恐怕现在玉澈只剩打理后事的工作了。毫无感觉的双脚麻木迈步,每走一步膝盖就如针刺一般疼痛,白绮歌用力咬住嘴唇强忍着,不愿让任何人听到自己痛苦*。
“我来。”低沉嗓音轻响耳侧,专注于脚下地面的白绮歌惊讶抬头,刚刚看清那张清俊面容就被打横抱起。易宸璟沉着脸走向木轿,战廷拉开轿门,一股热气直扑白绮歌面上。
看着轿内两个热气腾腾的火盆,白绮歌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可笑,想要开两句玩笑却没再没力气说话,只能由着易宸璟钻进轿内把她放在软椅上,弯腰翻动木炭的身影寒气四散。易宸璟的出现稍稍出乎白绮歌意料,接她这种事只要玉澈过来就好,他再怎么表现、亲近也不可能换来她信任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种宫内乘坐的木轿小巧轻便,里面空间相对而言比较狭窄,身材偏高的易宸璟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蹲下摆弄火盆,弄得轿子左晃右晃没个安稳。
“你折腾什么?”白绮歌忍不住气道。
“没什么。”易宸璟坐回软椅上,别别扭扭安静了一会儿,忽地转头吞吞吐吐,“身上,手……还冷么?”
大冬天的在外面躺一晚试试,谁说不冷那绝对不是正常人。
白绮歌懒得回话,半闭着眼渐渐困顿起来,然而她不敢睡,老兵们说过,冻死的人多半是死在睡梦中的,身体机能因寒冷导致的供血不足就会出现困顿感觉。
睡了,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可是眼皮好沉,四周一切慢慢变暗,比夜晚更可怕的寒冷游走在四肢百骸,穷尽所有精神也无法驱赶。
“绮歌……绮歌?别睡,醒醒……”
难以抵抗的困意被又一阵响动驱散,白绮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略带担忧的面庞格外清晰,不知何时,她竟被易宸璟紧紧抱在怀里了。
燃烧的木炭偶尔发发出一声爆响,易宸璟抱着白绮歌,解下的雪貂披风盖在二人身上,宽大手掌将冻成青紫色的手攥在掌心,不时微微躬身悬在火盆上烤烤,然后再把滚热温度传递给那双早已没了知觉的手。
温热身躯的细微颤抖没能逃过白绮歌敏感察觉,困惑抬眼打量,在看到易宸璟发梢水珠时忽地明白了什么。
虚弱声音带着几丝沙哑:“你一整晚都等在外面?”
“只是怕你出意外。”易宸璟拉了拉披风,把白绮歌裹了个严严实实,“是我有欠考虑连累了你——暖些了么?”
白绮歌没有回答,闭上眼静静靠在易宸璟肩头,寒意困意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仅剩下疲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本可以在轿中等待或者干脆在温暖的敛尘轩静候消息,究竟是大智若愚竟忘了这么简单的方法,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陪她一起捱过寒冷冬夜?因为他愧疚,因为他觉得她是受连累才会遭此惩罚?这不像她所认识的易宸璟,那个一心复仇、曾经多少次折磨她羞辱她的扭曲男人。
她冷了一夜,他陪了一夜,在她几欲心死发誓再不信他的时候。
“你变了。”
白绮歌轻叹。
如果是这样的易宸璟,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能让她交付所有信任。
“那些事以后再说,你先别睡,听见没有?”易宸璟皱着眉头,语气愈发急躁。
“我怎么睡得着?”白绮歌没好气睁开眼,“你握着的是手,不是棒槌,用那么大力气以为我感觉不到?要不是冻得没力气,我肯定先给你一巴掌让你知道什么叫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
要不是眼下身体太虚弱不能乱动,真想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粗鲁。缩了缩身子,白绮歌安然享受难得的被照顾待遇,全然不理会易宸璟如何不悦、如何恨不得把她丢出轿外。
若能如此不作为仇人相伴一生,也会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有素鄢事先安排着,敛尘轩上上下下严阵以待就等白绮歌回来,易宸璟抱着冻僵的皇子妃行色匆匆,进了屋内两人不禁一起讶然。
素鄢比易宸璟更夸张,不大不小的一间卧房里居然放了两个火炉六个火盆,除了刚从外面赶回还带着一身寒气的七皇子夫妻二人,其他人几乎都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太医为白绮歌把过脉后众人才长出口气,昨晚一直下雪,看起来是极其不利,然而大雪天反倒不太冷,加上白绮歌一直蜷着身子最大程度减少了热量流失,躺在外面那三个时辰奇迹般地没有留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