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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暮头一次体会到羡慕的滋味,他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至少此时此刻,那人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可他们永远也无法像这样磊落。人总归是羡慕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感觉就是不断将你拖入谷底,不断不断地,无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努力,你都知道,你永远无法得到,绝望蔓延遍布全身,将你的曙光一点点消耗殆尽。
“别怕。”宋清乔扣紧殷暮发颤的手,“我们以我们的方式去活就好了。”
他说给殷暮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连我们都对彼此动摇的话,那就太悲哀了,你说是吗?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殷暮笑着握紧他。
当宋副司令上台发言的时候,底下都很沉静。他提起了宋相以去世的母亲,深感怀念。
“???去世了?”殷暮问宋清乔。
“我没跟你说过?”
“你只跟我说不是一个妈生的。”
“哦。”
证婚人是知穗的朋友,也是位可爱的日本姑娘,在台上说着还要宋相以充当翻译,把大家逗得很开心。
到底什么时候让乔哥上台?典礼都快结束了,你看,新娘都要抛花球了。
“知穗说,想把花球送给一个人。”现在是宋相以的主场秀。
殷暮慌忙撒开宋清乔的手,那人前一秒还在不解,下一秒就被拢进了聚光灯的圆圈里。
???更不解了。
“来这儿。”宋相以朝他招招手,他知道依宋清乔的性子断不会不给他这个薄面。
宋清乔站起身时,殷暮听见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去了,还能怎么办,宋相以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他这种配角只能任由差遣。
“知穗,你跟他说。”宋相以把话筒递给知穗。
知穗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小女生,就是眼泪多。
下面的人还等着宋相以给翻译,结果宋相以只是静静听着。
殷暮在暗处,凝望着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宋清乔,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去接纳知穗手中象征着幸福的捧花。
宋相以从哽咽的知穗手中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在场所有人里面,我只希望我的弟弟,你,可以获得这份祝福。”
好长的铺垫,长到几乎让人伤心欲绝。宋相以作为年长十岁的哥哥,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宋清乔即目前为止的一生,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小孩儿活得有多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甚至于这其中某些不幸和痛苦也有他的参与。选择这么一个方式,让那些被父亲隔绝在他之外的人知道他本应该是个拥有幸福的小孩儿,本应该这词儿往往太伤人,他本应该,却没有。太多事情要解决,可解决的方式又太少,而能够使其完美的方法几乎不存在,只有尽力而为,至少让你知道我在意你,我需要你也过得幸福。你是我的弟弟,唯一的。
“宋清乔,知道了没?”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为止写得最难受的一章w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祝各位都务必幸福吧。
宋相以是带着爱与期盼结晶而生的孩子,有位年纪轻轻便战功累累的父亲,和一位知书达理开朗大方的母亲。他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直到六岁,身为一线记者的母亲意外身亡在边境场上。不光是他,父亲的天也塌了。于是他年弱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回忆属于深夜独自饮酒到泪流满面的父亲。
但这种惨状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十岁那年,父亲迎娶了他的第二位妻子。他从没见过那女人,父亲也从没告诉过他。一个大雪纷飞异常凄零的夜晚,他与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见上了面。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不理解父亲,憎恨父亲的无情,质疑他,厌恶他,那么在见到女人第一面之后,便全都释然了。就连他,都差点脱口而出“妈妈”两个字。
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么?女人叫曾若雨,南方人,是位比父亲小八岁的舞蹈家。跟他妈妈八杆子打不着干系,可就是像,像到足以让人产生错觉。他如此,父亲亦如此。
几个月之后,弟弟便出生了,刚生下来的小孩儿看不出什么名堂,慢慢的恐慌感才席卷而来。弟弟,和他也是有□□分相似的。
故事到这里,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头罢了。
“宋清乔最快乐的时光或许就是才出生那两年吧。”宋相以坐到休息室沙发上,点起一根烟。
现在的闲暇时光不可多得,待会儿就要去和来宾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