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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越沉越深,周围越黑。
手指克制不住地想抓住什么?可身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无依无靠,并且无助。
海水灌进他的耳鼻,喉咙像被撕裂,气管涩涩钝疼,肺部如被火燎。缺氧的感觉非常难捱,头脑开始发昏、犯晕,变得一片空白,或许马上就会失去意识,在分秒之后,他就会如往常般再次痛苦地死去。
夜夜孤独的梦里,一次次经历被害,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会出现。
并不是什么绝望的情绪……原本他就没有抱什么期望。
——
萧默惊喘着从床上坐起,愣愣地摸着喉咙,溺水的窒息感让倍感惊心。静默片刻,他抹了把脸慢慢恢复冷静,下床洗漱,镜中映出白嫩的胖脸,眼角眉梢都是夜夜噩梦累积的疲惫。
小楼中,约芬坐在季薄阳床边。
晨光洒在床头,季薄阳缓缓睁开眼,余光看到约芬掏出笔,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却已经出于习惯开始描述梦境。
上午,记者们徘徊在战地随机采访医护工作者,偶尔去操场拍摄士兵训练的画面,为撰写报纸专栏的文章收集素材。昨晚萧默上镜后,在网络搜索中热度暴增,新闻重播点击率也翻了一倍,让他颇受记者们的关注。
萧默躲藏了一早上,在慢条斯理吃午饭的过程中,余光扫视着虎视眈眈的记者,终于决定找个清净地方窝着。
路上和宿舍总有取景的记者和摄影师,萧默想了想,走向研究员居住区。巡逻和站岗的士兵早就习惯萧默摸鱼,并未阻拦。
雪花吞噬着周围的噪音,四下里非常寂静。萧默放轻脚步,悄然来到禁区小楼背面,正对书房的窗台,取下上面闲置的花盆倒扣着垫上外套坐下,墙的另一边响起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少爷昨晚梦见溺水?”
约瑟打开电脑,身后约曼语气并不乐观地复述着季薄阳最新一周的梦境记录,约瑟一点点录入。
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通风,声音隐隐约约传出,萧默竖起耳朵靠近窗边,模糊听到一些话。随着听到的内容越来越多,萧默缓缓坐直身子,表情沉凝……小楼里的小少爷居然连续一周都和他做过相同的噩梦,除开巧合,萧默唯一能想到的隐情也就只剩下那个了……
他沉思着,室内的声音仍在继续。
“梦中窒息痛感真实强烈……可能是少爷身体健康出现问题,近期要进行全身检查。”
“捆绑、落水、溺死……少爷感受到外界环境的束缚,充满不安定,无力摆脱现状,有心灰意冷的迹象,看来是季将军施加的压力超过少爷承受的限度,在向上汇报的同时要进行心理疏导。”
“……总结最近一周的梦境,少爷的孤独感与对外界的排斥仍未有好转,精神状况依然危险而不稳定。”
约瑟叹了口气,“比起刚出院的时候,已经相较乐观了。”
萧默垂下眼,正要站起来,突然一堆水兜头浇下!
萧默抬头,二楼的窗户打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美人站在窗前,丢开手里的木制花瓶,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重新昂起下巴,发白的脸上展露出浑然天成的矜傲,高高在上地俯视萧默。
“你是谁?”声音轻飘飘好像快消散的云雾。
萧默打了个喷嚏,仰视“女孩”尖瘦的下巴和惊艳的桃花眼,嘴贱了一句,“我是你老公。”
屋里听到动静的两名魁梧男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一个冲上二楼,一个跑向窗户。
季薄阳眸色一沉,绷紧下巴,软绵绵地冲楼下的约曼命令道:“把他带进来。”
——
季薄阳关闭了手腕上的呼叫器,转身面向跑上来的约瑟,递出一个眼神。约瑟把他抱到沙发上,看季薄阳摊开一本书慢慢翻阅,并没有亲自审问闯入者的意思,明白了小少爷的打算:把人揍皮实了,再通知负责人来领人。
萧默不是默默挨打的个性。
措不及防被从窗户拖进小楼摔在地上算失误,眼看一名壮汉挥着拳头砸过来,萧默就地打滚,东躲西藏,随手还叮哩哐啷地把触手可及的贵重东西碰掉,阻挡对方的攻势。
等另一个壮汉从二楼下来,两面夹击都愣是没抓住一个灵活的胖子,还手忙脚乱地跟在闯入者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活像个演杂技的小丑,两手两脚连着嘴上去接东西。
萧默从书房跑到客厅,发现门是智能刷脸的,上窜下跳地从一楼逃到二楼。
季薄阳正塞着耳塞看书,猛然一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