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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没蒙过我。前几天,我看见他,他听说你住院了,还问我需要不需要钱。需要的话,他帮咱们想辙。我看他还是挺可靠的。”
小湄听张建国说出这话,也不便再跟他争辩,沉了一下,对他说:“你要是这么信得过他,就找他帮这个忙,但我得嘱咐你一句,跟他办事儿,你得加着点儿小心。”
“嗯,放心吧,我知道。”张建国点了点头。
第四章
当天晚上,吃了饭,小湄让张建国陪着,打“的”回了一趟家。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纸盒子,钱颢老爷子留给小湄的画儿放在了盒子里,画儿是卷起来的立轴,小湄把它用塑料布包了几层。
小湄让张建国把立轴展开,俩人看着这幅画儿,一时愣了神,看了半天,这幅画儿到底哪儿值钱,他俩也说不上来。
小湄上小学六年级时,“文革”就开始了,1968年上的中学,转过年,便大拨儿轰到东北建设兵团去了,以后也没机会上学,满打满算,她只有小学六年级的水平。张建国比小湄大一岁,初中只念了一年,便分到副食店卖菜去了,俩人肚子里的这点儿墨水,写封信都吃力,哪儿会品画儿呀?别说鉴赏画儿了,他俩连画儿上的款识、印章也认不上来。所以看了半天,这幅画儿到底是谁画的,他俩也没弄明白。
当年老爷子是在背着人的时候,把这幅画儿给小湄的。小湄拿到手以后,便找了个纸盒子收了起来,再也没动过。老爷子也没告诉小湄这是谁的作品。
两口子大眼儿瞪小眼儿,瞅着这幅画儿发愣。还是小湄比丈夫机灵一些,一看这幅画儿的落款是“寄萍老人九十岁之制”。以为这幅画儿是“寄萍老人”画的呢,不过画儿上“寄萍老人”写得草点儿,被小湄看成了“霄蕖老人”。蕖字她还不认识,念成了“巨”,实际上这个字读音是“渠”。“芙蕖”,荷花的别名。其实这是齐白石画的《葫芦》,齐白石晚年作画常署“寄萍老人”、“寄萍堂主”。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当时小湄两口子看出这是齐白石的画儿,也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俩再没文化,再不懂画儿,也知道齐白石呀。不过小湄只知道齐白石画虾有名儿,一看这幅画儿画的是葫芦,而且署名是“寄萍老人”,没想到它是齐白石的墨迹。当然,再退一步说,如果这两口子碰到的是规矩的书画商,甭管卖或不卖,人家也会告诉他们这是谁的画儿,它的价位大概是多少,不至于让他们吃大亏。可是他们偏偏找的是“泥鳅”,您想能不当冤大头吗?
转过天,张建国去找“泥鳅”。“泥鳅”一听小湄要卖画儿,像是打了鸡血,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媳妇手里有好玩意儿。甭管怎么说人家是大家闺秀,你说是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不长胡子,长心眼。嘴还挺严实。我琢磨着是不是连你以前都不知道她的箱子底儿?”
张建国撇了撇嘴,吭哧道:“你哪儿那么多话呀?这不是她老爷子给留下的念物吗?她要不是病成这样能舍得出手吗?”
“得,得,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画儿带来了吗?”
“没带来。”
“嗐,没带来,你说什么呀?怕我把你的画儿给抢了是不是?”
“这是什么话?我是想先跟你打听一下行情。”
“打听行情,你得先把画儿拿来我看看呀,不看东西,我怎么告诉你行情?你让我隔山买老牛呀?真是的。谁的画儿呀,让你们两口子搞得这么神秘?”
“当然是有名的人画的,我想想这个画家叫什么?对了,他叫霄巨老人。”
“霄巨老人?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画家呀?”“泥鳅”的眼珠儿转了转,怎么也想不出霄巨老人是哪朝哪代的画家。当然,他虽说玩了几年书画,但只是在暗地里倒来倒去的,在鉴定书画上也是稀松二五眼。
“我们老丈人是有名的书画收藏家,你想从他手里传下来的画儿能有无名鼠辈画的吗?我可是信得过你,才找你的。你别跟这儿不吃瓜子,拿糖。”张建国看“泥鳅”想卖关子,给了他一句。
“泥鳅”看了看张建国,咧了咧嘴说:“是不是名人的画儿,你拿来再说吧。没看到画儿,咱们在这儿说什么也是白饶。”
“那好吧,我把画儿拿来,你看了以后就知道,那不是一般人画的。”张建国对“泥鳅”说道。
两天以后,张建国带着那幅《葫芦》来找“泥鳅”。“泥鳅”打开画轴一看,心里乐了:敢情张建国说的“霄巨老人”是“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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