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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如何为人类寻找新的存在的价值和归属感,而不致让人类重蹈法西斯*统治的覆辙呢?德鲁克对此提出的建议是:“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创造过去从未有过的都市社区。我们需要一个有别于传统的社区,它不仅具有自由和自发的特性,也要让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有机会创造成就,做出贡献,而且跟社区息息相关。”
在明确了任务之后,建设社区的工作由谁来做呢?通过50年的政府“社会计划”吗?历史告诉我们,通过政府满足城市社会对社区的需求完全是一种幻想。
企业也无法满足这种需求。德鲁克曾在1943年出版的《工业人的未来》一书里热切期待,大企业可以重新创造一个社区,在这样的“社区内,通过其特殊机制的运作,让它变成一个可以重组社会任务的地方”。但是,这一模式并没有成功。因为在美国,公司是一个经济组织,而股东权益的最大化成为这种经济组织存在的基本假设。追逐短期的市场回报,成了美国公司许多CEO的首要任务。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拿高额薪酬的原因所在。
德鲁克把他的期待转向了日本,因为在日本,“社会才是优先考虑因素,其次才是经济”。他提出的“自治工厂社区”概念只在日本实施过。虽然实施过,但现已证实,即使是在日本,这种社区也不是解决之道。首先,没有一家企业能真正提供保障……日本人的终生雇佣制很快被证明是一种危险的幻觉。在日本,大雇主确实日益想要成为能让员工依赖的“社区”。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健康计划、度假计划等,都向员工强调雇主正继承往日的村庄和家庭,成为人们向往的社区。但是,日本最终也因为世界经济的压力而被迫放弃了这一政策。在这样一个充满竞争的世界经济中,社会保障已经成为人们再也消受不起的东西。
经历了日本的“自治工厂社区”希望的破灭,我们可以发现德鲁克对政府、大企业以及大劳动的期望值降低了。但是实际上,作为我们商业文明的道德学家,作为一个终其一生都在关注一个转变的社会形态中个人、组织与社会如何相互协调的“社会生态学家”,德鲁克始终没有抛弃自己的社会理想。他对市场资本主义及其理论合理性的批评仍然来源于此:“如果一个社会的基础是要把私人邪恶欲望变成公共利益的话,那么它就不能存在下去,不管其逻辑如何无可挑剔,或者其好处有多大。”
德鲁克将自己的社会理想转向了“一个独立的、全新的社会部门”,只有社会部门,也就是非政府、非营利的机构,可以创造我们现在需要的市民社区,尤其是为受过高等教育、逐渐成为发达国家社会中坚力量的知识工作者创造这样的社区。原因之一就是,社会部门机构的目标在于改变人类,“可以满足我们这种庞大的需求,因为这些需求包罗万象,从教会到专业协会、从照顾流浪者到健康俱乐部等各色需求”。第二个同等重要的目标就是:创造公民的义务与责任,满足市民成为有用公民的需求,“只有社会部门能够提供这种机会,让人们担任志愿者,从而让个人拥有一个自己可以驾驭,同时可以奉献和改善的天地”。
德鲁克不但是一位学者;还是一位积极的社会实践者。他不仅通过着书立说来告诫他人,而且通过身体力行来改变这个世界。德鲁克为非营利组织提供免费咨询,他支持创立了“德鲁克基金会”,将《非营利组织管理》一书的稿费(25万美元)捐给了“德鲁克基金会”,还设立了“创新奖”。1995年的“创新奖”颁发给一个环保组织,该组织的使命是防止雨林的乱砍乱伐。这个环保组织找出了一种拯救雨林的方法,同时提高香蕉种植园主的产量和收益,采用新种植方法收获的香蕉都贴上该组织的标识,以表明是环保产品。贴有该组织标识的香蕉在北美市场极为畅销,这又吸引了更多的南美农民,按照该组织的种植方法来种植香蕉。这一项目拯救了南美洲成千上万公顷的雨林。“这是一个简单的创意,但要得到预期的结果需要大量复杂艰苦的工作。”
在《旁观者》的新版作者序言中,德鲁克对自己的总结,给我们开启了了解这位大师对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社会如此关注的深层原因:“从我写第一本书开始至今,我所写的一切无不强调人的多变、多元以及独特之处。在这50年中,大抵是集权当道,讲求统一与一致的时代。在这种*政体下,服从至上,大家行事、思考都是一样的,连写的文字、画的图都如出一辙,完全被一个‘中枢’严密控制,也就是纳粹所说的‘依同一轨道而行’。这股潮流会大为风行,锐不可挡,甚至淹没了*的声音。但我写的每一本书、每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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