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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她的笑容消失了,视线转向天花板,思想一瞬间仿佛从黑暗中飘扬往远方……“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国家啊……它很久以前已经存在,可是如今只剩下很少很少的人……”
“是个很小的民族吗?”
媞莉亚点点头。“小得说不出来……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
“说了等于没说……觉得受骗了吗?”
“没有。最少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女孩,世界上已经不多。”
她带点激动地抱紧他魁梧的身躯。
“你知道自己说话有的时候很有意思,有时候又很气人吗?”她咬着下唇说。
“怎么气人?”
“总是那样理智、冷冷的,极力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
康哲夫无言以对。
“只有内心软弱或受过伤的人才那样说话。”她抚摸他的胸膛。“看见这些伤疤,便知道你不是软弱的人。”
康哲夫的身子微微一震。
“怎样得来的?”她伸出手指,沿着他胸前一条从右腋直贯到心窝、隆起如蚯蚓般的伤疤轻轻划过去。“背项上也有七、八道吧……还有左臂上那个蝎子刺青……怎么弄来的?”
“……”
“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吧?我想听。”
“好吧。”
康哲夫从床上坐了起来,扭亮床头的阅读灯。
“我杀过人。”
二十二岁的康哲夫凭着连教授也为之激赏的优秀论文,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毕业。夏季期间已决定以担任教授助理的半工读方式,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一条既平坦又光明的成功大道正在面前等待他。
母亲的重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经诊定为某种罕见的心脏异常。主诊医师告诉康哲夫,除了进行人工心脏移植手术外别无生机。
康哲夫从不知晓谁是自己的父亲。
母亲多年来身兼父职,在纽约唐人街的洗衣店和饭馆咬牙干活,凭着一双细小的妇人之手,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
年轻的康哲夫还没有机会向伟大的母亲偿还这一切恩典。
五年前母亲拥有了自己的小型洗衣店;不久后康哲夫又取得了大学奖学金。本以为否极泰来,幸福的生活将从此降临……
命运对待这对孤独的母子是何等残酷。
连毕业礼帽也没有心情戴上的康哲夫,焦急地筹措昂贵的人工心脏移植手术费。
住院和使用维持生命设备的费用,早已把医疗保险花得精光;就是把洗衣店顶让他人,所得亦仅及手术费五分之一。
对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毕业青年而言,根本毫无足够的信誉、地位与社会关系来筹措如此巨额的金钱。
唯一能协助他的人——剑术恩师顾枫,偏在此重要时刻独自流浪修行……
随着母亲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地渐渐消失,康哲夫急得快要疯了。
他想到犯罪。贩毒。一次便够了……
他寻找一些本已不想再见到的儿时朋友。有两个在三年前一场毒品生意争夺战中死于波多黎各人的轻机枪下;另一个刚被判定谋杀罪名成立,在新泽西州监狱服无期徒刑。
余下好几个“朋友”都教他失望而归。没有任何贩毒集团认为他们需要一个从无前科的麻省理工毕业生。
这时他却从一个在唐人街地下赌场工作的小混混口中得知一条门路:一个佣兵集团正在召募精英,听说有好几个黑道杀手,都为了逃避敌对黑帮的狙杀,或是因兵团的丰厚条件吸引而加入……
那是笔足够支付手术费有余的军饷。母亲的洗衣店也不用顶让了。
——那毕竟是她半生的心血!
——病愈后,她还可以继续当老板娘……
佣兵团的召募考核,在纽约市一座不为人知的荒废仓库内进行。据说应考者中有三分之一最后都给抬离仓库。
整个考核过程进行三天之久。结果不论在体能、技击、近身兵器搏斗、智商测验、语言能力等项目上,康哲夫均取得无懈可击的成绩。
按照规定,资质能力特别优异的投军者,获准预先提取整笔军饷。
康哲夫提起钢笔时,闭目想像母亲康复后的笑脸。
眼角有点湿润。他以为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流泪。
他挥笔签下一纸服役五年的合约。
四天后,当母亲接受只有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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