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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聪明到配合天气来过节,譬如秋天萧条,就在晚上吃月饼赏月,或烤火鸡感恩;冬天冷得没处去,就呼卢喝雉地守岁,或办通宵耶诞舞会;至于端午和复活节,外面正是一片大好风景,则全改成白天过节了。所以,谈到这儿,屈原又是有幸,没在冬天投江,否则人们可能在冷风飕飕的江上赛龙舟,又可能万头钻动在两岸吗?
不过我们真是得感谢发挥想象力,创造这些节日的古人,他们不但让大家团聚有理,而且使每个节日都各有特色,在记忆中变得那样鲜明。于是尽管来美国十多年,想到中秋,就在心里升起了大月亮;说到过年,就咻地飞过一支冲天炮;谈到端午,耳边则传来咚咚咚咚的鼓声。
甚至可以说在海外过节的味道更浓,但那浓不是过节的当天会听到更多的鞭炮,赏更久的月亮,或吃更多的粽子。而是一年四季,只要听见鞭炮,就想到故乡的新年;只要看到明月,就忆起儿时的中秋;只要吃到粽子,就欣欣然地以为河上有了竞渡的龙舟。
节,在国内,代表的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海外游子的心理,代表的却是“怀念的故乡!”
所以在台北,你可以推开窗大喊一声,跑下楼去找那叫卖的人买个肉粽;在美国,你可能开五个钟头的车,去中国城买一串粽子,再忙不迭地赶回家,分享你的家人。而那咬下去的滋味,在台北是肉粽,在异国是乡愁。
总记得以前有个朋友,每到端午就用快递,从高雄送来一包粽子,到手还有几分余温。他更不时地打电话问收到没有,且用台语在那头喊着:“寄话会加,寄东西会减!”出国之后。台语忘了大半,倒常在吃粽子时,想起那句台湾俗语,和朋友远远的声音。
敢记得初到美国读书时,有位学长的老母,踩着小脚,漂洋过海来探亲,临行包了几十个粽子,留在他的冰箱上层,有一天我去做客,打开冰箱,大概因为装得太满,粽子乒乒砰砰掉了一地,砸到脚上活像是石块。
“我妈包的粽子啊,天下第一!”学长捡起来蒸了一个,小心翼翼地从中间切开,放半个在我的碟子里。不知是材料不对,还是没有蒸透,那粽子又白又硬,且滚出两颗未熟的花生米。
却见他细细地、一小块、一小块地夹起自己的那份,放进嘴里,仰着脸慢慢地嚼,且将粽叶摊平,用筷子将上面残留的米粒刮得一干二净,又起身把粽叶在水槽里冲选之后,摊在擦手纸上晾干:“我家后面的竹林!”
太太开车,被歹徒割破轮胎;儿子出门被抢走现款;女学生在电梯里差点被强暴;男学生被一枪打中脖子……。
要做纽约客,先想想怎么活着!
谁是纽约客?
十一年前,当我结束丹维尔美术馆的工作,打算到纽约任教的时候,每一个听说的朋友都瞪大了眼睛说:“天哪!你怎么能离开这么闲静的维吉亚州,到那个强盗出没、杀人不眨眼的纽约去?纽约的人冷酷到即使你心脏病发倒在地上,大家也都只是绕道过去,没有人理睬!”
在我抵达纽约的当大下午,一位朋友带我提着几十公斤重的大箱子,爬上数十级的石阶,到圣若望大学后面的一户人家租房子,那房东太太只为了我问“能不能只租到暑假结束”这么一句话,不由分说地就请我走路。尽管我说“如果非要以一年为期,也可以!”她却以“因为你有只住短期的想法,难保你不半途开溜”,而拒绝了我的要求。
后来我由于兼新闻工作,常跟纽约中国新闻处的朋友往来,接连地听说其中一位小姐在家门口遛狗时被抢、另一位小姐在大街上被抢颈上的金项链,由于链子太结实,几乎被拖了半条街,脖子都拉出了血。又有一位年轻小姐,早晨上班时,居然被人一拳打伤了小腹。
至于我在圣若望大学任教,一位姓朱的女同学从我的画班下课之后,居然在回家的公寓电梯里差点被强暴,她骗对方说“我年龄大得可以做你妈妈”。那歹徒竟笑答“我就喜欢?”!
最可怕的是一位中国男学生,居然在学校侧门外,为了护卫女同学,被一个黑人少年开枪打中脖子,幸亏命大,于弹从比较不要紧的地方穿过。
而后是我内人在法拉盛被人恶意割破轮胎,所幸她知道那是匪徒的伎俩,勉强开到修车厂,坚持中途不下车检查,所以能平安度过;至于我绘画班上的两个学生佩姬和柯莱特,则中了圈套,在下车查看时被抢走了皮包。
更令我惊心的,是连着几年,当我在中国城做春节特别报导时,同一条街上都发生了枪击案,还有我的左邻被两个少年打破后窗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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