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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小心侍候,一面有意悄悄禀报宣帝:“陛下!随国夫人为昨晚皇太后对陛下的无礼,亲自进宫向陛下赔罪来了。夫人已经在殿外太阳下整整跪了两个时辰!”
宣帝闻听,阴沉着脸一语不作。
此时的伽罗强忍着满腹的悲楚和屈辱,一级一级地跪叩,一级一级地爬上宣帝寝殿外高高的台阶。
最后,直挺挺地跪在宣帝寝殿外被夏日的太阳晒得滚烫滚烫的石头平台上,继续以额顿地,替女儿谢罪……
宣帝因余怒未消,坐在殿内,听伽罗在殿外磕头之声隐隐传入殿内。
宫监轻声禀报宣帝:“随国夫人额头已经撞破,满脸是血……”
宣帝喝着冰镇酸梅汤,闻言眉头不禁皱了皱。
第三十二章 伽罗闯宫(6)
随国夫人磕头之声,一下一下地,似乎是撞在宣帝的心上。
这时,就听宫人禀报:“启禀陛下,郑大夫求见。”
宣帝忙说:“请。”
郑译路过平台,见伽罗跪在殿外的太阳下,眼都没有斜一下,径直走到了殿内。
见过陛下,郑译先问用过膳没有。听说用过了,便笑呵呵地说刚得了一份新的棋谱,想和陛下照着棋谱对弈一局。
宣帝却转过脸去,望了一眼窗外跪在太阳下的随国夫人,心内也清楚郑译此时赶来的目的。
因见他不提及随国夫人的话题,却提出要与自己对弈的话,虽无心游戏,也清知他是想借下棋的机会,劝说自己什么的。
因宣帝也有心下这个台阶,便和他摆开了弈阵。
喝了点冷饮,又与郑译对弈了两局,闲话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后,郑译发觉,陛下的怒气渐渐平息了,语气也平和了。代之而来的,是有些心神不宁的神情。
因见他不时地朝殿外望,郑译这才装作无意地边走棋子,边问:“陛下,跪在外面的那个妇人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随国夫人啊?”
宣帝叹了一声:“正是天元皇太后的母亲随国夫人!”
郑译故作惊讶道:“啊?陛下……臣听说昨晚陛下夫妻怄气拌嘴了几句,随国夫人肯定是因昨晚皇太后惹陛下生气之事,来替皇太后赔罪的。”
郑译有意把宣帝昨晚暴怒之事,说成是居家夫妻拌嘴怄气,轻描淡写,大事化小,确实是郑译的机智之处。
宣帝沉默不语了。
此时,他骤然记起了以往自己受到父皇杖责后,随国夫人只要一闻知,即刻就跑到东宫来,一面流着泪抚慰自己,一面亲手为自己疗伤的诸多往事和情景来。平时,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危机,她总是想法设法替自己排忧解难……
宣帝的眼睛不觉湿润起来。
郑译看出了宣帝的情绪有所缓和,便道:“陛下,说来,统不过是陛下的后宫家务,夫妻二人斗嘴怄气的事罢了。夫妻两个不过各自一时气急,说了几句负气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这大毒日头底下的,随国夫人一旦中了暑,陛下心里更会不安了。”
宣帝点头道:“郑卿说得有理。那,你就替朕传旨吧:请夫人回府歇息去吧。传朕的话,念及随国夫人进宫求情,天元皇太后赦免一死,仍请还归原宫吧。”
郑译闻言,匆匆走到殿外宣旨,看见一向俊美俏丽、善解人意的伽罗,此时跪在殿前,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神情惊惧惶恐,头上的倭堕髻也滑向了一边,一身薄绮衣裙满是汗水和脏污。郑译与随国公夫妇自小至今,一向亲爱无间,何曾见她有过如此落魄之时,心下不觉一阵的酸楚和怜惜,一面宣旨,一面就要亲自来扶。
伽罗刚说了一句“臣妾叩谢陛下不罪隆恩”,还未及低头叩地,便一头晕倒在殿前……
郑译忍着心酸,急命内官备轿送伽罗还府。
宣帝见状,不觉也担忧起来,见随国夫人和郑译去后,忙命人传御医速到随国府去诊看……
天左皇太后尉迟炽繁的祖父、大前疑尉迟迥进宫奏禀诸务时,正好遇见郑译奉旨护轿送伽罗回随国府。
君臣之礼后,尉迟迥无意问起:“陛下,郑大夫所护送出宫的那位女子是何人?”
听宣帝告以实情后,尉迟迥有些担忧地说:“陛下!天元皇太后天性恬淡,此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然而,臣想,杨坚和随国夫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的。”
宣帝听尉迟迥如此言说,倒触及了自己的一个心事:“以公之见,朕当如何?”
尉迟迥犹豫了一会儿,说:“当断不断,恐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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