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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姒苏的时候,齐燕妮总能发现丰隆眼里多出一份令人心动的色彩,就像是小伙子谈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实际上也是如此。
计隆的养女姒苏貌美如花,安居在巴蜀山中,与巫山群巫多有来往。云师雨师与她相好,共谱云雨之曲。
“记得有一次,我们要求她好好地选一个,不准再三心两意!她那时为难的样子,啧啧……”丰隆瞥齐燕妮一眼,却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齐燕妮抹抹流出的鼻血:“没什么,我发觉自己好崇拜姒苏……”也对所有彪悍的古人五体投地!
即使是在现代,女性左拥右抱的小说都还非主流呢,她只敢想想而已,而姒苏大姐就正大光明地这样做了!
天色蒙蒙亮,群星也被迫隐藏起光芒。
此时路上行人渐多,无论富贵贫贱皆衣冠整洁,手持兰草,除贵妇之外极少有人乘车。
巫咸从后面赶上来,他与齐燕妮一样穿着鲜艳的巫觋礼服,不同的是戴了一顶光滑漂亮的竹笠。
“巫苏的芳香,十丈之外也能嗅见呢。”他对齐燕妮微笑。
“是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衣襟嗅嗅。用香草沐浴过后全身香喷喷,再加上丰隆又给她戴了一种不认识的小花,香气醉人,她的鼻子似乎就被麻痹了。
“哦,那是因为加了春季找不到的香花,”丰隆咧嘴笑道,“我看山里有一株开得灿,就顺手摘来了。”
“云师喜爱这味道吧?”
巫咸的问话让丰隆有些不自在,他随便应了声:“啊?嗯,那是。”
行了半天路,天色早已亮开,齐燕妮的屁股也给牛的脊背硌得生疼,估计是青了一片。
听巫咸说,此国的上巳祭需要到一个叫做云梦的地方去举行,那里有一个千岛湖,很漂亮,叫做云梦泽。云梦泽的范围年年都在变化,全看司川神灵的心情。
水泛滥是灾,无水也是灾。通常,流经荆楚的两条河都是泛滥起来个没完的,云梦泽包容尽可能多的洪水,给人们带来平安。
到云梦泽上游的河流做祓禊,是百多年来的习俗了。
齐燕妮发觉当巫女的感觉不错,当出名的巫女更好。
不知何时,她骑的牛后面就跟了一群女人,衣服朴实,有缝补痕迹,脸面和头发却干净整齐,见她回首张望,便都笑嘻嘻地招手。
聚集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不止女子,也有年轻男人。男女间嬉笑闲聊,一点也不像古装剧里面那样文绉绉酸兮兮。
祭祀围场内外,人山人海,估计丹阳城和荆楚野地里的几千人口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远远地可以看到站在高处的米熊和他的老婆姬初,米熊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齐燕妮怎么看怎么不吉利。而姬危她们应该是在不远处等着,因为礼制的关系,无法与国君夫妻平起平坐。
“没问题吧?”巫咸问齐燕妮。
“嗯,跳几圈舞而已嘛,我练习很多次了!”她拍拍胸口,自信满满,“丰隆呢?”
“他说怕看到巫苏出糗,先躲远点,呵。”
江心的沙洲上,丰隆蹲在野草丛中,远远地观看着水边祭祀的情景。
屏翳和青女从水面上走来,站在他身旁。
“青女,你也来看姒苏初次祭祀?”丰隆笑了笑。
“哼,那叫什么祭祀,她一个神灵也请不下来。”青女冷冷地说,“我只是……想到她的舞技是我教授的,有点放心不下而已。”
“哈哈哈!我总算知道滕六喜欢你哪点了!”
“胡说。”霜师作势嗔怒,也忍不住浅笑起来。
丰隆带着笑意看屏翳,却发觉他双唇紧抿,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齐燕妮身上。微眯起眼,丰隆说:“屏翳,你觉得姒苏的进步如何?可以刮目相看不?”
屏翳没有回答。
“别这么不给面子,说半句夸奖的话,我也开心得多呢!”丰隆颇得意地拔起一根草,咬在齿间。
“学得再像,姒苏尸始终只是姒苏尸而已。你也一样,做得再认真,始终也只是……”屏翳瞥丰隆一眼,想要再说点什么重话,犹豫了一下,闭上嘴。
青女走到屏翳身侧,轻声道:“雨师,芬芳的白芷既生长在蜀,也生长在鲁。野草尚且如此,人各有自己的志向,又有什么不对呢?”
“不要跟我说教,你还不够资格。”屏翳哼道。
丰隆撑着下颌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