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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佩蹙眉:“王爷此话怎讲?”
“先前本王前去东宫觐见皇兄,周相正好也在,听说我要找你便让我传话,让你早些回府,他临行前有事交代。”
秦佩垂首:“谢王爷知会。”
秦佩遥遥看见周玦,后者正倚着长廊投喂池中锦鲤,脸上带着散淡的笑意。
“世伯。”秦佩双唇微动,终还是选了这个不远不近的称谓。
周玦并未介意,招了招手:“本该今早就走的,见了冕儿才想起一紧要事宜。”
“哦?”秦佩心内没来由地一阵苦涩,“若是宅邸之事,则无需世伯挂心了……”
周玦随手抛出鱼食,静观各色锦鲤在微皱春水中抢得你死我活,泛起阵阵涟漪。
“佩儿,”周玦目光依然留在池中,他的嗓音干涩而又疲惫,“我自己没有子嗣,和皇长子也不亲厚,子侄辈里与冕儿最是亲近。或许我这个义父不那么称职,可我对你并无保留,只是……”
秦佩手指紧扣住袖中砺石,连月来郁结在心的猜疑惶惑愤懑仿佛欲喷薄而出,让他几欲狂呼出声。可他毕竟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玦,即使知道自己听到的极有可能是个破绽百出的谎言。
周玦苦笑,秦佩与秦泱到底不同,秦泱老谋深算,骗了东宫诸人十余年,而面前这个少年,眼神之纯澈,几乎藏不了半点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秦泱死时确是有罪之身,凭你与冕儿的聪慧,多半早就猜到了。此事内情连冕儿都一无所知,不过你只需记住,陛下既然未曾将他的罪责告知天下,便已是宽宥。十余年过去,我……我们其余人更不会迁怒于你。但我承认,每每看见你总会想起你父亲,难免伤怀,故而与你相处少了些……”
“世伯关切,佩无一刻敢忘,”秦佩打断他,“是我逾矩了,既事关朝中机密,我日后不会再提及此事。”他沉吟道,“世伯与太子的好意,秦佩心领了。不过……长安宅邸之事,为求避嫌,还是我自己办罢。”
周玦踌躇片刻,伸手抚上秦佩右肩,“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用看的太通透。我平生最羡慕的无非两种人,局外人与糊涂人。”
秦佩抬眼看周玦,缓缓笑了:“我既不聪明亦无野望,不如便做个糊涂的局外人罢。”
周玦看着他慢慢远去,忽而秦佩转过身来,脸上神情错综复杂:“世伯,若家父生前对谁做了忘恩背义之事,还请世伯将其名姓告知与我……父债子还乃天下至理……”
周玦轻声道:“秦泱生前不曾辜负任何人。”
此刻已是暮时,秦佩站在垂柳阴阴之处,冰雪面容在霞光下绽出一抹浅笑,躬身一揖。
缓缓点头,周玦从未像此刻这般,希望忘尘叟在他身侧。
第四卷:踏马东市
第28章 第一章:与客携壶上翠微
案牍劳形、琐事扰心,恍然不觉间,转眼便是重阳。
经秦佩再三坚持,所置宅第并不铺张,不过轩辕冕擅自做主,在延喜门外永兴坊为他置办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雅致古朴,颇具匠心。唯有不那么合心意之处,便是永兴坊离东宫与雍王府都是极近,轩辕冕政事繁忙不提,轩辕晋是个爱凑热闹的闲散王爷,便有事没事往秦佩这跑。轩辕晋素爱找人聊天解闷,秦佩作为近邻自不能幸免,小半年下来,秦佩深感这段时间说过的话竟比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重阳这日,秦佩闲来无事便在府中小酌,穷极无聊,随手便找了些金石丝线做起风筝来 (1)。 秦佩正专心致志地打磨手中碎铁,眼见就要成型,正自鸣得意时,就听家仆战战兢兢来报:“大人。”
秦佩手不停,略有不耐地回道:“若是雍王,便迎他进来便是,不用通报。”
“回大人的话,是太子……”
秦佩愣了愣,起身理理衣服便至府门处迎驾。
“以环兄!”轩辕晋大笑着招呼,“好大的面子,让我和皇兄好等!”
秦佩作势要拜,果不其然听见轩辕冕笑道:“免礼,我等不请自来,以环莫怪。”
“怎敢,”秦佩客套着把他们迎入府内。
轩辕冕一眼瞥见石案上做了一半的风筝,挑眉道:“这莫不是檐铃?”
秦佩略感尴尬:“玩物丧志,见笑见笑。”
“这也不失为一件雅事,何谈见笑?”轩辕冕自顾自地用案上玉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若是以环得空,不如为东宫也做一个?”
秦佩不置可否:“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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