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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有粗使的婆子送了伞了,阁内人就散了。如是、我闻服侍尉迟晓睡下,她们两个,一个屋内上夜,一个楼下上夜。外面的笛声似乎也知道阁内的人歇下了,渐收了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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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冬下起雨来不见多大动静,只是缠缠绵绵的小雨一下就是几日,不眠不休,痴痴缠缠,一如江南粘湿的空气。
临风阁外的笛声也如那雨一般缠绵,微雨之中,白衫公子横笛独立。即便是小雨,时间长了也有水流顺着他的鬓角、衣摆一滴滴落下来。这样的天,便是在暖融融的屋内看着这样的光景都会觉得湿冷。
“小姐,这几日都在下雨……”如是边望着窗外边说。
尉迟晓低眉在看手里的书,一句话也不说。如是和我闻彼此对视一眼。依了小姐的脾气,她们也不敢再说。此时尉迟晓问道:“跟着他的人呢?”这个“他”毫无疑问便是在说唐瑾。
这分明是在责怪伺候的人不周。我闻会意,“前几天除夕下雨的时候,苍术就要给王爷撑伞,王爷不许,还斥责了他。”
尉迟晓又问:“苍术人呢?”
二人也不知道尉迟晓是什么意思,我闻如实回答:“苍术陪王爷在外面淋雨呢。”
尉迟晓不急不缓的说:“去给苍术送一把伞,就说是我送的。”
如是和我闻都不懂,尉迟晓又说:“去吧。”
伞是如是亲手送过去的,话也一五一十的传到了。苍术听完这话大喜,忙撑起来给唐瑾打上。唐瑾横了他一眼,苍术忙道:“伞是尉迟小姐叫如是姑娘送来的。”
唐瑾不再管他,只吹自己的笛子,笛音一转,换成了一段热情轻快的《春到湘江》。
这意思一下子明了起来,尉迟晓送来的伞,泉亭王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样听笛赏音的日子过得也快,转眼便到了上元节。新年里各家都忙着,尤其是今日坊市通宵不关,各个府里更是热闹。未想到刚入傍晚,文珑竟登门拜访。
尉迟晓养了这许久已经可以起身,在临风阁楼下的小客厅里见了他。
文珑穿着厚重的皮裘,却不失俊逸之态。他拂衣坐下,说道:“秋里收的桂花,这阵包了元宵,我看不错就给你送来了。”
“叫个人送来就是了,还自己亲自跑一趟。”尉迟晓说。
“我府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什么意思,这不是过来找你一同过上元的?”
尉迟晓想起来往年上元节,文珑都是和长宁郡主一同过的。她也不提起,只道:“这收桂花的心思巧,不过你可不会留心这些,是谁弄的?”
“是秋月,”文珑说,“那日我提了一句不知你能不能在桂花落尽前回来,她便晒干收了起来。”
“秋月有心,又是个能主事的,跟着你也很久了吧?”
尉迟晓的意思很明显,文珑道:“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总想先有正室再说这些,不然来日娶妻进来,总是于女家面上也不好看。”
尉迟晓听了这话,想来文珑是已不望娶言菲为妻,不然以长宁的性格怎么容得下妾侍?而今听文珑话里话外,倒是娶一贤德之人能持家便好,不再想什么两情相悦。想到这里,尉迟晓心中微叹。
文珑知她心中所想,说道:“你既然为我的事如此慨叹,怎么不喜欢这些日子的笛音?”
尉迟晓道:“他是想向我证明,他仍旧有心有信,不论风霜雨雪。但是这些事,除了时间,又有什么能证明呢?”
“他不是正在用时间来证明?”
“在我窗外吹一年的笛子?”尉迟晓不无讥讽的说。
“他为你以亲卫百人击退离军,你不也觉得是为兑、巽往来?”文珑道,“如今不比昔日,‘信义’越来越看不懂了,不是吗?”
“正是,”尉迟晓轻叹,“或许我该为些别的。”
文珑眸光定定的看着她,“若是那样,能心甘情愿吗?”
尉迟晓自哂,“倒是心甘情愿了。”为国、为家,即便有所牺牲也是心甘情愿。
文珑接着她的话说:“只不过并不开心罢了。”
“你都说了,我也没的可说了。”尉迟晓笑得苦涩。
文珑打破凝重的气氛,“不管怎么说,总得先过了上元节。”
尉迟府中早已准备好节下的东西,彩灯高挂,火树银花。只是不论怎样妆点,少了人气再华美的情境也显得落寞。尉迟晓亦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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