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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
尉迟晓上前扶起她们,“若有机会,我一定送你们二人逃出大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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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一天中精神最为倦怠的时刻,到时候卢江便会带人出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她,大概在拖延数日之后,就会被送上断头台了。
尉迟晓摊开信笺,提笔一字一句的书下遗笔,家中诸事还需交待。她父母早亡倒是不必担心孝道了,但作为家主,抚宁尉迟家的事由必得安排清楚才行。好在她还有一位旁支的堂兄颇能理事,应当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至于朝中,文有吾思、武有言节,她虽为太常也不需过虑。
尉迟晓边想边写,不消片刻,微黄的笺纸已经被挺拔秀丽的小篆填满。她忽而想起,那年他就坐在她身旁看她写字,手中不老实的卷曲起她的鬓发,他说:“你很适合小篆,小篆挺拔而秀丽,正如你一般,刚柔并济,秀外慧中。”从那以后,除了奏折之外,她便只写小篆。
想到此,尉迟晓不由挽起嘴角。就在这样的回忆中死去,也算是幸事了。
“小姐,该用饭了。”如是低低的说。她和我闻二人已将饭菜端来,两个做工简单的食盒放在桌上。
用不用其实也没什么分别,能活几天尚不一定。尉迟晓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拂衣在桌旁坐下,用起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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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冬刚刚到来,空气并不很冷,只是在早晚时候裹挟着湿气的寒雾会悄悄的渗入骨逢,让人从里到外都凉下来。
朦胧的月色从湿凉的薄雾后透出一抹光辉,犹如被层层水湿的薄纱包裹,不肯露出真实的面容。文珑单手扶栏,独自站在廊下,眼眸微垂,目光落在栏杆边的桂树上,厚重的皮草由他修长的身形挑起,在廊灯下晃出一抹皮毛的光华。
“公子,夜里凉,您还是进屋吧。”秋月抱着的斗篷与她不相衬的厚重,全然遮挡住她的半身。
文珑隔着栏杆托起一片伸展过来的桂树叶子,“不知道辰君能不能回来看今年最后的桂花。”
“尉迟大人吉人天相,自然是能回来的。”秋月将斗篷与主人披上。
“但愿。”文珑轻叹,“如果我还能上阵就好了。”
秋月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黯,她和兄长冰壶自小服侍公子,公子当年在战场上的英姿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也听兄长屡屡提起,而今公子却是连骑马奔袭都会喘咳不已。秋月思绪飘荡也只有那么一瞬,随即劝道:“公子运筹帷幄,能不能上阵都是一样的。”
文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运筹帷幄?”
秋月道:“小时候兄长在外面跟人打架,每次打输了,只要回来能得到公子两句提点再去都会赢的。”
文珑笑出声,“那是多小的事情了,冰壶现在也不会再输了。好了,床铺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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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用了生石灰涂墙的缘故,卧房里干燥而温暖。四壁悬挂青色锦绣遮挡墙壁以作装饰,条案上的龟背鹤足白瓷香炉里熏出茶饼幽微的香气。
秋月并了两个近身的大丫鬟服侍文珑更衣,先宽去皮衣,再摘下腰间的香囊环佩,而后是腰带、外衫。每脱去一件就有一个丫鬟,或去挂好,或是收起来。若秋月吩咐“洗了”,便又有一个丫鬟规规矩矩收拾好,给洗衣房送去。屋内通共站了五、六个婢子,忙而不乱,各有规矩。
“公子,秋月有件事情想问。”秋月说。
“问吧。”文珑平举双臂让她们把月白的绸缎寝衣穿上。
秋月瞅了瞅几个小丫鬟,问道:“今日秋月听公子话里的意思……尉迟大人会做我们府上的夫人吗?”
这话问出口,房内的丫鬟都竖起耳朵听着,秋月这问题显然不是为自己问的。现在文府上只有两个通房的大丫鬟,连个像样的侍妾都没有,也难怪她们关心未来的文夫人。
文珑笑说:“我担心她是真,只是并非如前时所传,再者辰君也无意于婚姻之事。”
“怎会?”秋月询问,“凡是女子总归相夫教子才好,不是这样吗?”
文珑笑言:“对秋月而言自然如此,到时我一定给秋月找个好人家。”
几个小丫鬟笑起来,秋月双颊绯红,扭着身子不依,“公子打趣我!”
文珑安抚道:“好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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