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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嫤自诩生就一双通透慧眼,但凡从她眼里过的人,不说都看得透,但是看明白个五六分,却是没有问题的。这第一眼见到林长盛,柳嫤便知道,她这个小叔子是个单纯感性的人,只因为他的眼睛极为纯净,仿若婴孩。
在林长盛这句类似发誓的话语之后,柳嫤便也就直白地将自己关心的话问出口了。
“小叔既然这般说,那我也就直说了。如今你哥哥去了,这家中的事务,不知小叔是何打算?”
“这?”林长盛却是真没有想过,不过林长盛虽然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用,但他却是觉得,虽然自己没有兄长开拓家业的能力,但是按着原来的规矩一切照旧,也是能够守成的吧,“日后这林家,定是属于侄子和侄女的。”
林长盛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柳嫤不必担心了,不管是柳嫤本人,或者是林知淑,以及她腹中不过两月的胎儿,日后定依旧还是林家的主人的。
不得不说,林长盛却是误会了,柳嫤担心的,根本就不是林长盛会不分占去所有林家家产之事,不关林家家里是怎么个明争暗斗,柳嫤都不是太过担心。应该说,初见林长盛之下,柳嫤便有信心拿捏住这个单纯的小叔子。柳嫤真正担心的,是林家这些家业,会叫外人鲸吞蚕食,最终成了它家的家业。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柳嫤觉得林家这家里问题不大,她关心的自然便是家外的问题了。
“我自是信任小叔的”,柳嫤抿了一口参汤,“我只是担心如今老爷在外边的生意无人搭理,会败下去罢了。”
柳嫤从来就不泛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人心,如今林长茂去了,林家无人主事,俗话也说了“树倒猢狲散”,柳嫤可不相信底下那些人,不会生出别的心来。
当然,这些说起来都是林家内里的事情,但除了这内忧之外,林家也有不少外患。
先不说林长茂去后没有个拿主意的人,单说那些同行们,在这么个大好的时机之内,怎么不会抢占林家的这些地盘呢?如果不趁机壮大自己,柳嫤才觉得这些人是真傻呢。
可惜的是,柳嫤这番担忧,林长盛却不能理解。
“嫂子不必担心,外边铺子的掌柜,多是咱们林家自己的亲戚,虽然离得有些远,也多是姓林的。那些庄子上的佃农们,也都是老实本分的。”
柳嫤却无法像林长盛这样乐观,见林长盛此刻这幅不以为意的模样,柳嫤真想狠狠地敲他几个板栗,“小叔,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让老爷和林家祖上攒下的家业,就此败落了为好。”
林长盛不欲与之争辩,又觉柳嫤一介妇人,此刻失了依靠,其内心肯定惶恐不可终日,也是为了让柳嫤安心,他便又保证道,“嫂子若是不放心,倒不如这些事务都由嫂子做主罢,我是没有异议的。”
柳嫤深深地看了林长盛一眼,见其话语坚定不似作伪,便答应了下来。其实林长盛这话,柳嫤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在外边,还是得林长盛出面才行,于是柳嫤便开口说道,“小叔却是误会了,我一介妇道人家也是没个主意,只是在你哥哥去之前,也曾和我说过如现在这般境况,该是如何拿主意的,小叔不妨按老爷之前的安排去处理这些事务。”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林长盛听了这话,便更是表示愿效犬马之劳了。
柳嫤顺势,便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吩咐了下去。如今,柳嫤想象中的危机还未发生,是以吩咐下去的手段便以预防为主。当然,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到了她所想的最坏地步,柳嫤也作了一定的打算。
林家世代做的便是布匹的生意,在江城、京城,还有一些别的城郡都有林家的铺子,里面除了卖成批的布料之外,也会卖一些成衣,做的是中高端的绫罗绸缎生意。林家除了这些铺子之外,也有好几处农庄,专门种桑养蚕,可以说是典型的自产自销一条龙生意。
柳嫤现在吩咐的,就是叫人注意这些店铺还有农庄,人员是否有异动之事。当然,同行的那些店铺,也是得注意着的。防范于未然是必须的,亡羊补牢的做法始终不是柳嫤的首选。
柳嫤直觉,她所预想的局面不会落空,林家会在不久的将来,迎来不小的危机。
☆、闹剧
在柳嫤预想的林家家产,叫人鲸吞蚕食的危机,还未爆发之时,依旧沉浸在家主逝去的巨大打击中的林家,此刻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女子,自称姓林,她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在林家大门前一边哭,一边嚎。
这林姓女子约莫二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