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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走过的路,远处望去,深浅脚印一串一串,像一条长龙携刻在这片小道雪地里,感慨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脚印。迎面走来的马车颤悠颤悠地晃在这小道上,两道长长的平行线的车轮印离马车的背后越来越长,马蹄声有节奏地向她驶过来,老车夫坐在车辕上抽着烟袋,烟锅里悠悠冒出缕缕青烟,神情自若。于澜给马车让道,站在沿边土丘里山石堆上。
快到县城的时候,闻听教堂钟声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她想过去祷告,不知道是否有弥撒。
歌声高唱旋律在教堂外,她登上台阶,走到教堂门外,撩开厚厚的门帘进去,闻到一股被烧熏的树脂味弥漫在教堂大厅空中,祭台上的烛光发着幽暗的橘红色光,像静默的老人安详地聆听主的声音。众多人跪在长条海绵垫板上,手臂靠桌沿边上,双手十指交叉微成拱形,虔诚地面对着天主歌唱,甚至有的人还拿着圣歌的书唱歌。于澜去的时候,没有她跪的位置,只好站在门后。她右手伸向圣水盆沾了一下圣水,在胸前划了十字,又向耶稣鞠躬。当然站在门后不只她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妇一只手抱着男孩子,另一只手牵着女孩,两个孩子在闹情绪,少妇不得已哄这两个孩子;门的右面有几个人站着唱歌。神父在祭台上有条不紊地向空中高举着小司铎给准备好的葡萄酒的圣杯,然后仰着脖子喝下去,随之静默地听着小司铎摇着大铃铛响。。。。。。
弥撒快结束的时候,于澜随众信徒排队接受神父领圣体吃面饼,而她是非信徒,只能接受神父降福。她把双臂交叉在胸口,随信徒慢慢往前走,轮到她的时候,神父颔首微笑,似乎对她很面熟,她也回了他一笑,向他低头,他在她头顶上划十字,摊开手掌又在上面绕一圈后伏在她头上,这才离开接受神父降福的地方。
之后她又站在主面前做了祷告,希望刀力和孙蒽黎好好相处。
她正要离开时,回头看尘埃纷纷活跃在太阳射过教堂右侧三个镂花窗的光线上。随着信徒在走廊往来穿梭,光线上浮动的尘埃越来越多,而且很密,密得越来越拥挤,如同显微镜下的微生物在蠕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
这恐怕主有意拂去众信徒身上背负的烦恼和困扰吧?她心里想。
她沾了圣水在胸前划十字向主鞠躬,转身离开教堂大门,一身轻松。
出教堂大门,于澜抬头望着这清朗的天,略带些浅蓝,湿冷的风从右侧方向吹过来,脸庞像敷上一层冷毛巾浸入了很久,直入骨子里,冷而生疼。她下教堂台阶前,注意到教堂外面塔顶上和门窗上原本积一层雪被太阳融化成冰凌的荆条,悬挂在塔顶和门窗的条条框框的地方。
她逆着风直往汽车站?/p》
(十一)新海!新海!
第二天,于澜醒来发现谭洁不在身边,猜她去工作了。又看看手机上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了。之后她又躺了一会,想想一夜睡得很香。
她起来后,沓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米色窗帘,玻璃雾上一片蒙蒙的薄薄的冰霜,透过冰霜看到雪花如柳絮在飘,同时电缆上冻结上百根冰条,又俯身趴着玻璃看楼底下地面不见雪,正被水泥地吸饱雪融化后的水,偶尔看到几处结冰。
于澜回到床上,给家里拨通电话,静听电话里的呼叫声片刻,听到有人接听电话:“喂。”
于澜听到很熟悉的女人声音,自然叫了一声:“妈。”
“小澜,你在哪呢?”于澜的母亲听到女儿的声音言语激动。
“我在新海,昨天才回来的,我想告诉你一声,我不回家过年了,路也不好走。”
“唉,”于澜的母亲压低声音,幽叹一声,又说:“只要你平安就好,回不回家不要紧,这几天你那有雪灾,路也不好走,不过你在注意身体,别冻着了,”母亲的关心让她感到很温暖。
“对了,爸爸怎么样呢?还好吧?”于澜提了一句,她的母亲说话声音一如往常洪亮道:“你爸爸呀,给南方运煤这段时间不能回家。”
“给南方运煤?哪个地方呢?新海?”于澜顿生惊疑不止,急忙追问。
“哎呀,你不知道啊,这两天大半个南方闹雪灾,电厂发不起来了,这不*来咱这要煤了么,咱这边不是赶紧给运过去么,你爸爸正忙这工作呢!”
经母亲提醒,于澜想起在芸镇扫雪那天镇长为煤火急火燎的,一点也不假,也看到新海大晚上夜幕带着灯光朦胧的黑,终于明白雪灾的厉害,便对母亲“噢”了一声,接下来继续听老人家絮絮叨叨关心诸语之类的话,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