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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厅堂之上,左右放置两列酸枝台凳,气派清雅,大有豪门风范,霍家的排场倒也不少。
其实在此数年间,霍家庄渐渐在江湖中打响名堂,庄主霍步天的一手霍家剑法,实在功不可抹!厅堂中央,正坐着魁梧伟岸的霍步天,和他那新过门的妻子玉浓。
二人身畔分别站着两个小孩,一长一幼,长的年若十一,幼的约莫十岁。
霍步天一见步惊云,登时眉开眼笑,招手道:“好孩子,你过来。”
步惊云缓缓走近,霍步天此时才发觉他步履很慢,仿佛每一步均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蹭出,以防会掉进陷阱似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步惊云至自己眼前,霍步天道:“惊云,我想要见你,其实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他直视着步惊云,步惊云却没有回望他。
“从今天开始,你已名正言顺地成为霍家一员,希望你能够和大家和睦相处!”步惊云小脸上未有泛起半丝喜悦之色,霍步天只觉是意料中事。他接着道:“不过,入乡须得随俗,你既已成为霍家之人,若再继续唤作步惊云的话,恐怕有点儿那个,更不知世俗人将如何看你……”
问题当然来了!霍家庄怎能养育一个姓步的孩子?世俗人不免诟病。
霍步天语音稍顿,续道:“故此,你须得另取一个名字。惊云,你明白吗?”
步惊云本没留意他在说些什么,此际乍听要另取别名,霎时面色微变。
但霍步天已将身旁两个男孩拉过来,道:“这个是我的长子梧觉,这个是二儿桐觉,他们的名皆是以觉为本,梧桐为别。”
步惊去消然瞧着霍步天的两个儿子,二人脸上透发一股骄横之气,紧盯着步惊云,目光极不友善。
霍步天道:“你原名中字为惊,不若以后便叫作‘霍惊觉’,意下如何?”
霍惊觉?步惊云完全没有反应。
玉浓一直在旁静观,她本来早已答允霍步天不会难为自己儿子!但目睹步惊云对霍步天不瞅不睬,心中难免有气,忍不住插口道:“惊云,怎么不回答你爹?你不喜欢么?”
就着猛然揪着儿子的衣襟。
步惊云冷冷的望着她,没有抵抗。
玉浓愈看他这张脸,心中火气愈是上升,恨恨道:“我就是最讨厌你这副德性,你总是冷冷的望着我,好像我并非你的娘一样!我命你!快些回答你爹!”
步惊云看来遇强愈强,更不开口。
玉浓忍无可忍,破口骂道:“好!你不答,我总有法子要你张开尊口!”
说不及那时快,举掌便朝步惊云脸儿狠狠掴下!这一着出乎霍步天意料之外,想不到玉浓竟对儿子如斯怨恨,真的说打便打,毫不留情,就连福嫂及霍步天的两个儿子亦感愕然。
“啪”一声,步惊云的小脸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记耳光。
玉浓正要回掌再掴,倏地,霍步天那熊掌似的巨手抓着她的纤纤玉手,劝道:“浓,别对孩子那样凶!”
玉浓打得性起,勃然反问:“你还维护着他干吗?他适才上前时还没张口叫你一声爹呢!”
霍步天给她说着痛处,立时脸色一红,苦笑道:“浓,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罢了,怎可在一时之间完全接受事实?我们为人父母者,好应体谅他才是。”
玉浓见他这样袒护自己儿子,也是无话可说,逼得硬生生缩回手掌。不再多话。
霍步天望着步惊云颊上那五道如血般的指痕,怜惜地道:“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此处一切,可是人的一生,总有无数失望,悲哀和变更,无论你多不愿意,还是得接受它,面对它。因为……”
他一过说一边扳过步惊云小小的身子,一字字道:“这就是命!”
他一番苦口婆心之言,其实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明白自己处境,得以从容过活;然而,他亦早已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明白!因为,步惊云已经别过了脸。
这样又过了数天,霍家庄的一切如常,仍旧人来人往。
婢仆们全都没有发觉庄内多添了一个孩子——霍惊觉。
相反,众人却得悉新的庄主夫人名为玉浓,因为她经常差使他们干这干那,霍家庄上上下下都给其差使过了。
这个略具资色的女子,一朝飞上枝头,立以凤凰自居,急不可待地炫耀夫人威风,众人只有惟命是从,给她指得东奔西跑!只有福嫂最是愤愤不平,这个老婢本是负责霍家少爷们的起居饮食,她清楚知道玉浓并不关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