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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子终于损了,“韧藤马鬃网”破了口,虽然不是太大的口子,但在五候一阵刀割手拉下,也足够他钻出困境了。
钻出网的郑五候感到一阵晕眩,他知道毒气运转了。他将已收作原状的朴刀刀杆撑住地面,稍稍定了一下神,便迈步朝墙壁走去。
这个本就实心眼子的小伙子是不是被毒坏了脑子,他要去帮助鲁天柳就应该上楼,他要找人解毒就应该想法子打开封口的门。可是他都没做,他是走向的墙壁,走向墙壁边那多出的那四根柱子。
第十一节: 柳叶落
(生查子)小楼飞絮长,随性梯阶断。
颊面可怜破,只为阻柳下。
旋音,非是凡人听。
真个求死难,不禁尘满腔。
郑五候来到撑柱前面,将耳朵贴在柱子上,眯着眼仔细地听着。
这是干什么?这是“立柱”工法中的一种,叫“听隙”。造房子的时候,立起的柱子与梁椽之间的配合、与地基石座间的配合,连接柱与柱的横跨梁与柱子的配合,这许多的连接配合中有好多部分和方位是眼睛看不到或看不出的,所以为了辨别这些部分配合的好坏,就必须用耳朵听,这就是“听隙”的工法。这工法就是在一处柱、梁或其他部位敲击,在另一处将贴住壁听,然后根据听到的声音和木材的材质以及配合的结构方法,来判断这中间是否存在问题。一般的匠人只能跨一个点听,最多两个,而高手可以跨听多个连接配合点。
五候此时就是通过柱子上的传音,从而判断楼上的情况。楼上早就没琵琶声了,刚才五侯与“吴钩”对决的时候,上面倒是发出一阵粗重东西砸在木地板上的空响。
而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他通过柱子听到上面有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脚步声,在躲闪腾挪,那声音和步法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五侯的心放下了许多,身手依旧如此敏捷,说明了鲁天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五候还听到另一个怪异的脚步声,那声音比鲁天柳的要笨重,但是十分迅捷,可以听出来,是这脚步在追逐拦阻鲁天柳的脚步。
五候没有多想,他从圆筒形的竹篓里拉出了一根绳子,一根极富弹性韧性的绳子——捻股牛筋绳,他要将绳头两端各挂在两根柱子上。这捻股牛筋绳是立柱时用的定直绳。竖起的柱子要保证是笔直不歪斜的话,就必须经过多次调整,用这绳子四面将竖起的柱子固定住然后调整,既可以保持柱子不倒,而且在调整中推拉垫移都不需要解开绳子,因为绳子是有弹性的,只需要直接推动那柱子就行。明朝无名氏修撰的《新工智物说》有记载:西地匠使筋带竖杆柱,力工皆简。
柱子上有挂“韧藤马鬃网”的铁扣,绳子很容易就系牢在柱子上。五候再将自己的“如意三分刃”搭在绳子上,然后往后退步,将绳子拉直,绷紧,就如同是在拉一张巨大的弓。他退的方向有些偏斜,不是朝着对面多出的两根柱子中间位拉的,而是偏向其中一根立柱的方向拉过去。这是“立柱”技艺里“两柱定角位”的工艺方法,而在这里却变作威力巨大的“筋绳牵刀射”,这可是地地道道的杀人技法,是五候在学习“立柱”一工时,鲁联帮着他琢磨出来的,他为练这个下了不少苦功。
五候终于将绳子拉绷倒柱子前面,他一边拉住绳子,一边将耳朵贴在柱子上,他必须听清楼上的声音才可以将朴刀射出去。可就在此时,晕眩再次出现,他感到脚下发软,身体再也撑不住捻股牛筋绳的巨大拉力,一时之间他不知是随绳滑回原地还是松手射刀。
只是这一犹豫间,手中没能抓牢,“如意三分刃”飞射而出……
鲁天柳面对那尸臭越来越浓重的女人,她脑子中没有一丝对付的办法。因为她从没学过活尸这东西应该怎么对付,所以她最有用的招法是躲。
柳儿展双臂侧向滑步,两脚之间的距离并不大,身子的拧转幅度也不大,整个滑步过程中,两手中的“飞絮帕”很自然地挥舞了个太极绕。那身段真是又美又轻巧,就真是如同抄水的燕子。
活女尸连连扭动,双脚脚尖竟然也离地而起,虽然不是太高,只有一寸左右,但在距离上却纵出很远。特别是最后落地前的一段距离,活女尸的脚尖是在地面上拖过去的。这样子好像展翅滑翔落下,脚蹼划过水面的肥雁。
虽然在动作上有很大差异,但结果却是一样,鲁天柳照旧没能摆脱女活尸。那女活尸依旧和她面对着面,唯一不同的是女活尸纵出的距离虽然远,但比起柳儿的滑步距离还是少了点,所以变成了一个斜线的对峙,将鲁天柳封挡在房子另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