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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染了血的唇角,甚至还调皮地眨巴了下眼睛,低声道:“我没事……咳咳咳咳。”
这一走了气便是重重的咳个不停。
吕姵和陈澈异口同声地:“不许说话!”
宇文允只得无奈地笑了,有丝尴尬的吕姵干脆直接抢过医女手中的巾子,去擦宇文允嘴边的血沫子。手上动作虽轻,说出的话却硬梆梆的:“也不许笑!”
怎么就没事了!?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抗生素,这么深的伤口,感染了该怎么办?而且这箭刺的位置,离心脏一定相差不远,唇边有血又咳嗽不止很可能就是伤及肺腑,若引起什么肺气肿或者其他肺部感染又要怎么办?
她都快要哭了!他还笑!
吕姵水汪汪的眸子瞪得越凶狠,宇文允眼里的笑意就越深,医女熬好了药汤,正好送过来,吕姵伸手去接,帐外却又是一阵响动,太监尖利的嗓子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帐中的人跪了一片,吕姵也跟着跪到榻边,一个年轻的声音透着急躁匆匆穿入帐内:“瑜王情况如何?”
这个声音本该是十足陌生的,可不知为何,在其入耳的瞬间,吕姵如被雷击,浑身竟是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第24章 一言难尽
她不知道为什么; 脑中空白一片; 唯有这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不停传来,唤她:“小姵……小姵……”
吕姵看着眼前的那片明黄色满绣龙腾云海样式的衣角,心跳迅即如雷,带动着血液如沸,激得脑袋深处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她闭上眼睛,调匀呼吸,隐约听得陈澈在讲宇文允的病情,这终是成功分散了吕姵的注意力; 虽然耳鸣甚重,她依旧竭尽全力听清了陈澈所述。
宇文允果真箭伤甚重,再偏毫厘便是心脏,但眼下也伤到了肺,即使宇文允能够顺利熬过此劫,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安心调养。
皇帝听了甚是动容,抓住宇文允的手道:“瑜王快躺下,你是为了救朕才会伤成这样。”
“臣近日一直在……咳咳……被刺杀……不关陛下的事……甚至是臣,害陛下受惊了!咳咳。”吕姵听得他说的如此费力,心里烦闷的厉害,方才身上那股子难受劲转变成了对他身体的担忧; 恨不得将皇帝立马赶出去。
可她连抬头看一眼皇帝的脸都是不敢……老老实实面朝地面背朝天。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一团乱麻似的思绪中; 依旧是对宇文允的担心占了上风。
皇帝还在煽情:“瑜王你胡说什么?你在朕的大齐接连遇刺; 始终是朕对不住你!而且朕方才也看得清楚; 那箭本无法伤你,你大可轻松避过,却为了怕伤及朕,你才以身为墙,挡在了朕的前面!”
“陛下咳咳,切莫如此说……”
眼见宇文允又是咳得止不住,陈澈忙从地上起来,到榻前用银针助其顺气。
皇帝估计是看的揪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关心是多么的雪上加霜,因此长叹一声,道:“瑜王你只管安心静养,朕一定将那刺客揪出来千刀万剐!”又转向陈澈,“陈澈,你若是能救活瑜王,朕赐你黄金万两。”
“谢陛下。”
明黄的衣角带着龙涎香沁人心脾的味道从帐中渐渐消失远去,帐中众人纷纷起身继续忙碌,吕姵也是长长地松出一口气,这时才惊觉浑身已被汗浸湿,绸制的里衣紧紧贴在背上,难受至极。她扶着自己的膝盖缓缓撑起身来,又对上了榻上之人的凝视,明明是虚弱的眼神,吕姵却莫名觉得自己仿佛被利刃洞穿,无所逃避。
他又向她伸出手来,下巴点了点医女手中端来的药汤。
吕姵轻叹一声,复又接了过来。
青山小心翼翼地将宇文允扶起,在他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又将他半倚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为何竟然被王爷满是杀气地瞪了一眼,霎时便是心颤不已,求助地看向吕姵。
吕姵眼见这个人此时还有兴致撒娇,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是故她取代了青山的位置,任他全身放松地靠在自己怀里,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吃药。
非礼勿视,陈澈有些看不下去了,拱手一揖:“王爷喝完药先睡上一会儿,今明两天犹为关键,需处处小心,在下稍晚再来给王爷请脉,”说罢,他又看了眼帐内繁多的侍从,道,“帐中不可留这么多人,都去帐外等候吩咐吧,医女也去帐外煎药,有任何异常都及时通报。”
众人都齐声应是,跟着他乌泱泱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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