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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重视,这一点我体会颇深。十几岁就做文学梦,尝试过写作长篇小说,也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投过稿,可是在那种动乱年代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具备,皆以失败而告终。 后来由于身体多病,更不敢涉足长篇。写个长篇是什 么样的滋味?张平说是要住一次医院,阎连科是说累了一身病,我写完《大道无形》和《大道无殇》虽然没有住医院,但从写作那天起就是靠服安眠药入睡的,起初每晚两片,后期已增加到每晚六片。老婆曾嬉笑怒讽地劝我说:“王作家,以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应该写作长篇,如果真耐不住寂寞,只可写些短篇,发泄一下算了,小心累死了撇下俺娘儿们受罪!”妻子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我患有心脏病,时常觉得胸闷、压气 ,有时还出现心绞痛,知道自己是在拿生命玩火。可是我已经写了《柳烟花雾》和《三棱剑》两部短篇集 ,很想写两部长篇。其一,想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素材变成文字,展示于世人;其二,想尝试一下自己写作长篇的能力。其三,想揭露当前的腐败现象。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不会写小说,不善于刻画人物。但手头有这么一个故事,就很想把它写出来。如果它不是小说,就当它是个能反映一些下层社会生活的故事吧!现在反映官场的小说很多,我也读过不少,很想对官场这个神秘而又复杂的世界涂抹几笔。自己虽非官员,但接触到的官员很多,他们优劣不等,身上都有故事。把他们的故事连串起来就能反映出县乡一级官场的基本概貌:正义与丑恶相搏,善良与冷酷抗争,官品与人品在改革年代的考验,幸运与倒霉存在着偶然和必然。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不客观也不全面。我很想写作,很想把兴趣化作作品,但从来没有奋斗目标。
我有时警告自己,一定要做个顺民,当个好百姓,然而不知为什么活了大半辈子在有些人眼里却成 了刁民。那么什么是刁民呢?住进不合格的楼房里别人不吭声,自己想说点什么;别人呼吸 着被污染了的空气很坦然,自己觉得难受;别人喝了酒精勾兑的毒酒毫发无损,自己感到头痛;别人能弄到二胎准生证,顺利生下老二,自己弄不来只好先斩后奏,结果被罚了巨款, 然后愤愤不平;别人见到城市三天两头修路盖房,垒垒扒扒,无怒无怨;自己偏要发出劳民 伤财的感叹;别人面对电视镜头,碰到领导光说歌舞升平的好话,而自己总要说出社会机体存在的不足;别人遇见上司老远就打招呼,三天两头跑到上司家里去套近乎,联络感情,自己总想对上司进几句“逆耳忠言”,结果热脸贴了凉屁股;别人见上级来视察,警车开道,八面威风,他们站在路边不停地鼓掌欢迎,恨不能把手拍肿拍烂,自己总觉得这样的官派有点 脱离群众;别人见了外国人点头哈腰,一副友好亲善的表情,自己偏觉得他们是客人,自己要挺起胸膛不失做主人的形象;别人参加会议,每逢领导讲话停顿之时,都会不失时机地报以热烈的掌声,自己却觉得会多了也耽误经济的发展;别人能认识到腐败是世界性的 “疾病”,无须大惊小怪,自己却认为还是揭露一下好,割开毒疮,流出脓水,也许伤疤里 会迅速长出新肉,早日康复。 总之,别人看着什么都顺眼,一向说好话;自己偏要瞅毛病,说怪 话。这不是刁民又是什么?文如其人。因此在《大道无形》里边难免会有“高调”,也会有“ 低调”,望读者“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并及时指正,使我早日成为良民。
良民也罢,刁民也罢,受人尊敬也罢,惹人讨厌也罢,依然是共和国的公民。既然是公民就 要爱国,只是爱国的表现方式不同。赞美祖国的山河壮丽,经济繁荣,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是爱国,也是改革开放的事实;说我们的国家还存在不足,还需要兴利除弊,说我们的政治制度还不够完善,还需要改革不适宜社会发展的东西也是爱国,也是事实。说我们的官场还很诡谲,还有很多丑恶现象,也是不争的事实。正如挑刺是为了肌肉不疼,洗脸是为了更加容光焕发,指正领导的不足是为了想让领导成为完人。谁如果说揭露官场的弊端就是不爱国,是给共和国脸上抹黑,我不敢苟同。各人有各人爱的方式,“刁民”只好以“刁民”的方式去爱去恨。生就骨头长就肉,四十多岁的人了,思想观念已经基本定格,想改变也比较困难。而且自己又生性固执,也不准备再去修正,唯恐改来改去失去自我,那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岂不成了怪物!尽管我是一个没有奋斗目标的人,还想做人而不想当怪物。但愿领导不要把我当成怪物!
《大道无形》俊也罢,丑也罢,成功也罢,失败也罢,自己尽心了,读者的评价还可以,当然得失只能任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