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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看了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站了位少女,是她在哭。
喉咙里咕地一声,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酸痛难当。
“格格!格格您醒了?!”葛戴浓重的鼻音中透出兴奋和欢喜,她将我扶了起来。
我指指桌上的水壶,她随即明白,在我身后垫好靠枕,急急忙忙转身替我倒茶。
茶盏递到我嘴边时,我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盏中的水晃得厉害,我只够喝到半盏,另有一半竟全被她泼在了我的衣襟上。
“格格格格”她眼泪又下来了,边哭边拿手慌乱的替我抹襟上的水渍。
“代善呢?”环顾四周,静悄悄的,并未见着代善的身影,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空。
“格格,已经酉时正了,二爷不便留在栅内,早回了他让格格放宽心,好好休息,明儿一准来看您。”
我点点头。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没想到自己一睡竟睡了足足十一个小时。
“格格,您饿不饿?奴才给您炖了人参乌鸡汤,嬷嬷说这东西女人吃最补身子”说着,她眼泪吧嗒落在我手背上。
我见她眼圈淤黑,眼眶子都眍了,想来昨晚我没有回来,她竟也是一夜未睡,足足担心了整晚。
我摇摇头,身上出了虚汗,黏湿了衣裳,很不舒服:“你叫人给我准备汤水,我想洗澡。”
葛戴愣了愣,随即应了,抹了眼泪低头走了出去。
一会进来三四个嬷嬷和丫头,在近门处架起了屏风,沐浴用的高木桶搁在床前,冒着滚滚热气的开水哗哗倒进桶内。
葛戴卷起袖子试了下水温,点点头。
我洗澡的规矩向来是不喜欢有人伺候,于是那些嬷嬷丫头自发的退出门外。我掀了被子下床,可脚尖刚踩到地上,便觉得两条腿不听使唤的直打哆嗦。脚一软,我双手撑地的坐在了脚踏上。
“格格!”葛戴低叫一声。
我虚弱的笑:“我可真没用”不过才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就把我饿得四肢无力,两眼发昏,看来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拜托葛戴替我洗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靠近木桶。我喘息着扶住桶沿站定,葛戴替我将中衣解下,过了好半晌却没见她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
“格格——”她忽然颤声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
扭头看见她泪流满面,捂着嘴呜呜的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我不禁低头,恍然的看见自己胸口一块块的斑斓淤痕——这些都是褚英发狠时掐咬出来的,想来背上一定也有不少。
“别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只是看着吓人,过几天自然就消了。”我让她扶着颤巍巍的踩上踏凳。
身体泡入暖融融的热水中,我舒服的逸出一声呻吟。
“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
“不是,很好。”我含笑拍拍她的手,“我先泡一会儿你也别出去,替我守着。”我怕自己体乏,搞不好泡太久会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葛戴点点头:“那奴才就守在格格身后,格格若是要什么,吩咐奴才一声就是。”
“嗯。”
热气蒸腾,熏得我微微昏沉,脑子却像走马灯似的不停闪现出两张脸孔,一个温文儒雅,一个不羁跋扈
我痛苦的将头埋进水里,长发犹如水藻般在水底散开,织成了一道密密的网,似乎就此将我网住,我无处可逃,就快要窒息。
东果、褚英、代善,他们姐弟三个从小就失去母爱,感情向来笃厚。东果姐代母职,褚英脾气不好,代善恭顺友爱,兄弟之间年龄虽只差三岁,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动过拳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今后代善会怎么做?褚英又会如何看待这个亲弟弟?
哗啦!我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我的心好痛,与代善的感情到底应不应该再继续让它发展下去?我很怕,怕自己带给他的将不是幸福,而是不幸!
水温渐渐冷却,在我身体随着水温变冷之前,一桶热水自我身后缓缓倾倒而下。我随即抹去脸上的水珠,勉强一笑:“葛戴,麻烦你帮我擦擦背,我手太酸,举不起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麻烦人帮我洗澡,不由脸上一红,特别不好意思。
葛戴未吭声,从桶沿上拿了澡巾,轻柔的将我披泻在身后的长发掠到一旁,然后我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气声。
“已经跟你说过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我心里酸痛,面上却强笑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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