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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过奖了。”
接腔的是银拓国皇后,脸上虽是笑盈盈的,眼神却不曾稍离场上的爱子。
君芷衣身旁一身皇子锦袍,束着发冠,面如冠玉,瘦如清柳的十四岁少年在听到母后的赞语后,忍不住扁扁嘴,她懂母后的意思,她自然会欣羡人家孩子有太子的架式,只因为同样身为一国太子,她金月娅,却是个柔弱胆怯的蹩脚皇子。
她当然比不上他,金月娅在心头为自己抗辩,那家伙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而她不过是个荏弱女子。
是个看到小昆虫会尖叫闪躲,看到蛇会吓瘫,甚至看到人群汹涌会胆怯的躲在布幕后不敢出来的小女孩,纵使她穿的是一身皇子的衣袍。
场中骑马纵横的距离太远,金月娅瞧不真切,却也不得不将他过人的骑术记入脑海。
场中的男人双手放开缰绳,单用臀腿控制奔驰中的座骑,双手搭弓,朝着远远的箭靶放矢而去,有十座箭靶依序隔了段遥远距离列在他途经的路上。
众人耳中只听得咻咻穿云破风的劲响,不及会意间,男子已在短短时间内奔完全程,在他身后,十座靶上各添上一支银拓皇族的飞羽,一支支丝毫不差地立在红心点上。
全场先是静谧,接着群众无法自制地兴奋鼓掌喝采。
男子举起手向欢呼的众人微笑示意,不骄不矜,他纵马先在群众面前绕了一圈,才回到场边搭起的台子前。
场外上万名的群众都是银拓国臣民,今儿个是特地前来观赏他们十六岁皇子皇甫峻册立为太子的仪式,在通过七项极为严苛的战技考验后,他已然成功地获得在场所有臣民的认同与爱戴。
这项测试是历年来银拓国太子所必经的考验。
在往昔,若皇室同时有多位皇子,这项测试就成了拔擢最适任人选的方式,而皇甫峻虽然是当今皇上和皇后的独子,再如何不济也定能继承大统,可他却不心存侥幸,不但接受完七项测试,且以完美亮眼的成绩与过人的气度让全国人民心悦诚服。
“皇儿呀!”君芷衣压低嗓,“你瞧瞧,这年轻人是先与臣民分享荣耀,果然懂得收拢民心,在他身上你可得多学着点。”
金月娅轻应了声没搭腔,懒懒地不太带劲,如果这几天母后打算不时地对她耳提面命这男人的优点,且拿两人做比较的话,她会先练好随时闭上耳朵隔绝噪音的本事。
艳阳下,骏马上的皇甫峻自信十足、神采俊朗的踱来,她听见身旁此起彼落的赞叹声,其中大多数是出自于邻邦诸国被邀来观礼的公主们。
金月娅无意盲从,也向来讨厌随着众人起舞,但她不能控制地,在皇甫峻的面貌清晰跃入眼帘之际,微微发愣。
这世上,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
“金日黎!”
金月娅携着耳朵,一边试图忽视那魔音穿脑似的急呼,一边以眼角急着另觅藏身处,以免真让那魔女给逮着。
心念急转脚下未歇,在几栋楼阁廊道窜动身形后,“格”地一声响,她打开了一扇门闪入屋中,板上门,气喘吁吁的倚着门扉,半晌后,稍稍定神,她才有空打量起屋子里的东西,眼睛为之一亮。
屋里的东西非金银珠宝、非珍玩古物,只是一屋子的绫罗绸缎罢了。
这屋子该是银拓国小公主皇甫忧的衣饰间吧!
一屋子漂亮的女孩儿衣服,头饰、首饰、腰缠、锦袍、罗裙、袄子……等,看得她眼花撩乱,心旌荡漾。
三岁起,她的生活里就不曾再出现过任何属于女孩儿当有的东西,但这并不能阻止她不去渴望,不去希冀,毕竟,喜欢漂亮几乎是所有女孩儿的共通点。
这会儿的她不再是金日黎,而是金月娅,那个沉潜在她体内多年的自我。
一屋子的美丽衣物使她忘却了方才的惊惧,催眠似的,她傻愣愣地走向一袭袭闪着银柔光芒,仿佛有着魔力的衣裳。
金湛国以产金闻名,而银拓国则以产银为大宗,连带地皇室御用衣袍、配件亦均以银丝线密绣装饰。
不同于金丝线的霸气,银丝线有股淡雅安柔的气韵,更引人想要穿戴在身,尤其像金月娅这样向来深深喜爱银柔色的女孩儿。
这一刻,她深深感觉到自己是嫉妒皇甫忧的,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嫉妒!
同样身为女儿身,同样拥有绝世容颜,皇甫忧形若灿阳,金月娅貌似幽月,虽具不同气韵,却有一样的绝丽,可不同的是,皇甫忧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赏心悦目的女孩儿衣饰,可以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