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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他使坏。把他的自行车带给扎了或把气门芯儿给拔了吧,我还真没这个胆儿,说实话当时也不时兴这么干,于是就偷着在教室外边的墙上写了四个字:“打——倒——向——党!”因为这主儿的姓氏忒繁杂,就没给它写上去,所以看起来就有问题了,坏啦!成你妈“反动标语”啦!
几个同学还挺有“政治敏锐性”,大声喝问道:“这是谁写的?!”
做了亏心事,专怕鬼叫门。我的脸吓得煞白,心里跟揣着兔子似的,那德行样儿谁看了都得怀疑是我干的。
就听有人嚷:“是你写的吧?啊!白明写反动标语啦!”
我当时是眼睛发黑,嗓子眼儿发堵直想吐:“我……不是……啊……是我……不……是……”一句完整的人话都讲不出来了。
同学把我们的班主任找了来,他们大声地告状,可真是得了便宜卖乖,玩儿了命的表现。
我们的班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满脸严肃地看着我们,那几个学生说:“老师,我们得向工宣队报告呀!”
“去吧!”老师异常严肃地说。
几个学生就飞也似的跑了,这边的我已经吓得快要“抽羊角风”了。
见四下里没人,老师迅速地掏出粉笔,模仿着我的字迹,故意歪歪扭扭地在“向——党”的前边加上了一个笔画繁杂的“×”字,这句话就变成了“打——倒——×向——党”!于是,谁都知道这就是我们班上的那位,专爱在女生面前掏裆骑车、自我感觉还特好的小二百五了。
“工宣队”的人来了,班主任就抢先指着我鼻子骂:“白明,你也太不像话了,我昨天还看见你跟×向党一块玩呢,今天你就想打倒人家,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呀?好好地给我回去写检查!”然后又对那几个学生说:“你们的革命警惕性是好的,但要分清什么是反动标语,那是阶级敌人才干的坏事儿。”
“工宣队”的人对那几个字审视了一阵后,就背着手走了,没有任何的表态。这就让我更“难受”,我觉得我怎么快跟胡同里的那个“特务嫌疑”二饼差不多了,就从骨子里觉着自己真成了个罪大恶极的“小反革命”。
其实我不知道,在我们班主任机敏的保护下,这事儿才没闹起来。
然而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从此以后,那红小兵的门,基本上就是永远地对我关上了。
永远的班主任
再说说这位,几乎是我“半个救命恩人”的班主任吧,她的名字恕我隐去,如果她能够活到今天的话,想来已该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我敬佩她,不仅是因为她“救过我”,个中另有一段故事,说来亦是惊心动魄,让人荡气回肠。
我所在的那家学校里的校长,“文革”前就是一位特级教师,因为他忠实地执行了什么“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老早就被打成了“黑帮分子”,关在学校后院儿的一个破棚子里,在“工宣队”的监视下,由学校里的“革命师生”们轮流着日夜看守。
有一段时间,这位校长作为学校里唯一“罪大恶极”的人,哪个班“高兴”了,都可以把他拉出来批斗。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一三五排满了,二四六也不能落空,那校长就“日理万机”,就成了“腕儿”啦,不比现在的歌星轻省多少。一来二去的就把他给斗疲沓了,批斗会后,他居然能“点评”谁的批判稿写得还凑合。
学生们呢,也把“批斗会”正经当成个大事儿,至少当成了“朗诵会”,期盼着老师对自己“口才”的点评或夸奖。我得罪过的那位叫什么“向党”的小二百五,在这天还特意从家里沏了一大壶的红糖水,专门给他待见的那几个小丫头偷着逗两口儿,可见大家的兴奋程度。因此,这事儿就跟我们当年第一次参加春游一样,被牢记在了幼稚的脑海之中。
那位校长被“工宣队”的人带进来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就高声地领着我们喊口号:“打倒×××!”“×××必须向革命小将低头认罪!”……
接下来,由我们班主任带头,对校长进行口诛笔伐,很是过了把瘾。最后“工宣队”的人说:“你们班上从老师到学生,都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这样很好嘛,希望你们像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的那样‘不要吃老本儿,要再立新功’!”
就在我们大家准备着“再立新功”的时候,却发生了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的班主任突然地“失踪”了。
起先是有两个带课老师,后来由“工宣队”的人直接“教”我们,还时不时地“了解”一下我们原班主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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