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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了,只好强抑心里的好奇,又和蔡幺妹夫妇敷衍几句,便回房安寝去了。
春雪瓶一心惦挂着母亲,一时一刻也没放松寻访母亲的下落,特别是每当夜深人静,她独自静卧床上的候,她对母亲的深沉思念,就像春风荡起的千层细浪,在她心里逐卷荡漾,使她无法入眠。有时这深沉的思念会变成深切的担心,荡漾的微波也就变成了翻腾的巨浪,在心里拍击冲漩,竞使她起坐彷徨,不知所措。春雪瓶经过几千里的跋涉奔波,感到她寻访母亲已成徒劳之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京城,因她料定母亲一定要到京城来的。更何况香姑和李慕白都曾对她有过这样的暗示。她而今虽已来到了京城,并且已经安定下来,可在这千街万巷、宅连院接、人如烟海的北京城里,她真不知该从何着手了。春雪瓶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最后,她忽从李慕白所说的“人海寻人有如荒郊逐鹿,追踪不如守点”的那几句话中,悟出一些道理和办法来了。那就是设法探明母亲的过去,从而摸清她来北京的用意,然后就循着那些她可能出没的地方去守候着她,这样就不愁寻不着她了。探明母亲的过去,拨开春雪瓶心里的迷雾疑云,这正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母亲却一向对此讳莫如深,而可能知道母亲过去的香姑姑姑和罗大伯二人,在她面前又总是缄口不言,以致她多年来只好把这事搁在心里。如今,她为了寻到母亲,感到只有拨开她心里那些重重迷雾才能找到寻访母亲的途径。春雪瓶极力思索着母亲和京城的关联,一瞬间,在她眼前、耳畔,闪现出的情景与浮响起的声音,不仅都与北京相关,并且似乎都联系着母亲的过去:如八年前,她跟随着母亲在荒野雪地上,把玉帅从格桑手里救出来的那一番情景;如数月前,她在玛纳斯河畔古道上听德秀峰谈罗大伯十八年前大闹北京城时,那离奇的谣传蜚语,以及那闪烁的言词;比如莲姑曾无意说出,二十年前她娘香姑曾随母亲去过北京并曾在北京住过两年的事情。这些都关联着母亲。因此,只要设法探明当年罗大伯和香姑姑姑在京城的情况,一定就能得知母亲的过去,也就可从中觅得找寻母亲踪迹的路径来了。只是春雪瓶已从母亲讳莫如深和香姑姑姑与罗大伯的缄口不言中,预感到母亲的过去定有一番事关重大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经历,因此,她在打探时必须特别审慎小心才是。春雪瓶决心从明日起,一面仍四出寻找母亲的踪影,一面暗暗探访母亲的过去,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定会找到母亲的。春雪瓶主意已定,这才翻过身子朦朦睡去。
第二天,春雪瓶吃过早饭,便借口游玩,准备独自离店出去。
临行时,蔡幺妹很不放心地一再叮咛她:要她早去早回;并叮嘱她只走大街,莫穿小巷。还告诉她说:“万一遇上那地痞流氓前来调戏你时,你就亮出你刘大叔的名号来,保你定可平安无事。”春雪瓶一边听她叮咛,一边含笑点头,直等蔡幺妹叮嘱完毕,她才告辞出店,向大街走去。当她走到南街街口重又经过那座威严、肃穆的府第时,门前那对妩媚如生、跃然欲下的大石狮子,好像和她已经非常熟识了一般,都鼓着一双圆圆的大眼迎着她。春雪瓶也不觉停下步来,欣赏着那对石狮,心里感到无穷的乐趣。府第门前是一片肃静,从门前坝上经过的行人车马,都声噤鞭停,显得十分畏敬。
春雪瓶已于前日从守门校卫口里探得,这儿是侯门玉府,府里住的那位吏部侍郎也姓玉。春雪瓶当时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下,并未多加留心。这时,她再看到这个侯门玉府,却使她不禁怦然心动,立即在她心里触起联翩浮想,掠过片片疑云。她猛然感到这个玉字似乎与她母亲的过去都有关联,而她母亲也一直讳忌这个玉字。
至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母亲又为何要讳忌这个玉字,她就弄不清楚。春雪瓶凝望着深深隐现在那威严府门内的楼台庭院,心里不由生起一种神秘的感觉,似乎住在里面的都是一些不同凡度、莫测高深的人物。她同时暗暗想道:等有机会,她一定要闯进这个侯门玉府,去探个清楚,看个明白。
春雪瓶离开玉府门前,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一路上,每到好玩的地方便停下玩玩;遇上好看的景物便留下看看,看去她好像无挂无牵,显得悠闲自在。其实在她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惦怀着母亲,都在搜寻她母亲的踪迹。一路上,只要她目力所及之处,她没有放过一个身影近似她母亲的行人,也没有搜漏一隅可疑的角落。凡她经过的一街一巷,一庙一楼,她都把道路通向暗暗牢记心里。春雪瓶心里知道,她要在京城站住脚跟,遇事要能处于不败之地,她就必须熟悉京城的地形环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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