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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母亲在十五岁时生下他,太後年轻,不足为奇;就连那名忧尘也只不过年长皇帝四岁而已。至於称呼,听说是名忧尘不喜王爷之称,所以天都国内人人皆以这位信王辅政的职务尊称於他。”
“不知天都的皇帝还有几年才能亲掌朝政?”
“还有一年,在皇帝二十岁寿辰之日,名忧尘应当归政给国君。不过,那位少年天子必须在这段期间坐稳龙椅,否则……咳咳。”
话到此处,人人心中已经明白,後面的话不必说出来了。
“请相国勿恼。皇上平时顽劣了些,但素知轻重。昨晚他带著侍卫匆匆出宫,说是必须在祭祀大典前完成一件利国惠民、有益社稷江山的大事,眼下距离大典还有些时辰,皇上会及时赶回的。”
太後频频向外张望,神情有些紧张。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她转头对高台的方向柔声说著,言语谨慎恭敬,就连那纤细的後背都似乎微微弯曲。
“皇上平时聚众狩猎,逗狗遛马,喜欢怎麽玩都可以,不过今天是什麽日子,他竟然不知道?如今各国使臣都已前来庆贺,身为一国之君却迟迟未到。嗯,我看他也未必将这个帝位放在心上。”
殿中群臣听到名忧尘这几句尖锐的话,将头埋得更低,站在群臣最前面的几位王爷脸色也微微一变。太後语塞,自知理亏的她暂时不敢再为年轻的皇帝开脱。
“有请各方使节进殿观礼。”
名忧尘在此时缓缓发话,司仪监传声下去,早已对天都的祭祀大典感到好奇的使臣们立刻起身。他们抬头的时候惊觉天空放晴,之前笼罩大地的雨帘不知何时消失,想到刚才名忧尘笃定说天气会好转的话,人人心中都止不住一凛。
“相国,请您再稍等片刻。五更尚未到,兴许皇上遇到了极为难之事,因而阻碍了归程。”太後的话语中透著为难与卑微,但她还是再次开口为自己的孩子求情。
“祭祀大礼是感谢上苍保佑我朝万安的盛典,皇帝理应知道事情孰轻孰重。太後,你倒是说说,眼下能有什麽事比他亲自主持祭祀更重要?难道他也像楚王那样身负严守边关的重任,或是像体弱多病的燕王那样突发疾病、无法出席?”
还没有见过名忧尘的使者正好听到这话,他微微抬头向朝阳殿的高台望过去,很快又垂下了头。
名忧尘的语声就与他的外貌一样舒雅柔和,没有霸气和戾气,却带著一股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威严和寒意,让人在听到他的语声和见到他的人以後,身不由己地生出低头的敬畏感。
“皇上平常喜欢带著贴身侍卫,换装混出皇宫,这原本就不好,只因我见他年幼又是少年人心性,派人传话教导便也算了。但皇上现今十九了,明年就要亲掌朝政却仍然如此胡闹,将国家大事视为儿戏。我看,他也不必再等到一年之後了。”
群臣闻言齐齐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从名忧尘的话中体会到危险。没有料到在天都建国三十年的纪念日与每六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上,名忧尘当著朝臣和各方使节的面,竟敢动废君的念头,而且还好像早有准备?
太後脸色惨白,身躯轻轻颤抖,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和即将面临的危机,无计可施的她转头望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她不奢求素来对名忧尘颇有微辞的这些人公然反对相国的决定,但仍然希望他们可以为皇帝求情。
然而太後失望了,接触到她目光的老臣们都摇了摇头。毕竟,祭祀大典是天都最看重的盛事,帝王居然没有到场,这已算得上是一国之主失德失职的大罪了。
朝阳殿中的群臣见朝中极少数与名忧尘不和的老臣都不敢在这时贸然说话,他们更觉心神大乱,目光四处游离之馀突然想到迟迟没有现身的皇帝,全都忍不住猜测,莫不是权倾天下的相国不愿来年归政,暗中遣人将少年天子诛杀了吧?
“相国,请息怒。皇上万万不会如此不识大体……”
太後神情惶恐,额上香汗淋漓,尽管名忧尘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震怒,但她还是急著解释,可惜话说出一半,名忧尘的目光已从她脸上移开,直接投在皇室那几位和先帝流著部分相同血液的藩王身上。
这些人与他的目光接触,包括先皇弟弟们留下的几名年纪幼小的王爷,心中都禁不住狂跳。他们突然醒悟:只要名忧尘的眼神最终落在谁的身上,那麽或许在大典之时,主持祭祀的皇帝便是那人了。
尽管朝政大权仍然紧紧攥在名忧尘手中,但贵为天下之主与在封地仅当一名藩王的感觉却又大大不同。
朝阳殿中的气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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