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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党?”
“构党者,即党人也。”
天子又问:“党人为何如此可恶,而要诛杀去除?”
大长秋又答道:“他们相互举荐联络,欲为不轨。”
“不轨欲如何?”
“欲图社稷!”
大长秋的语气坚厉,天子听了有些悚然,宣布可依其奏。
很多党人已经听到风声,更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被免官还乡的李膺,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接到让他逃跑的忠告。一天,他叫来家中的亲属及门生弟子,从容地与他们诀别。
“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李校尉说完自己去了京师的监狱。没多久,诏书下到他的家中,声言罪臣李膺死有余辜,妻子徙边,门生故吏禁锢在家。禁锢的名单中,漏了一名学生,他是侍御史景毅的儿子景顾。景毅慨然长叹:“正因为李膺是天下大贤,老夫才遣子师之。岂能因为名籍脱漏而苟且偷安!”
第二天,景大人上表辞官。
捕杀令到了山阳高平,这是王畅的老家。王司空回家,并非因为大将军事件,而是建宁元年的八月,帝国许多地区都发生了水灾,按本朝的惯例,有大灾异发生,一定要像征性地免去三公中的一个,以搪塞天变,因而王畅被免。令中官们遗憾的是,王畅已经病死了。他再次地被免。像他这样卒于捕杀令发出之前的党人,还有河南尹刘祐、修武令宗慈、议郎蔡衍、洛阳令孔昱、太山太守苑康、蒙县令檀敷等人。
太仆杜密、名士朱寓、赵典被征召下狱,自杀。
范滂是个要犯。受诏缉捕他的是汝南郡的督邮吴导,可他一到范滂的老家征羌县,就让兵士休息,自己关上房门,伏在床上,抱头大哭。
范滂听说了,叹息一声:“一定是为了我的事啊!”
县令郭揖,见范滂前来,说要自首,大吃一惊。吴导的事,就是他让人赶快告诉范滂的,意思是让他快跑,可他竟如此固执。郭揖对范滂说:“天下大矣,公为何还在这里?”说完,郭揖解下印绶,表示要与范滂一道逃亡。
“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
郭揖想起,范滂的父亲死得早,他在家是长子,更是个大孝子。说话间,范滂的母亲和兄弟、儿子都来到了大堂上,范滂向母亲跪下,顿首再顿首说道:“弟博仲孝敬,足以供养母亲大人。儿自归黄泉随从父亲。家中人死生各得其所。只是母亲大人生我养我,有不可割忍之恩,请大人不要徒增悲戚。”
他的母亲强忍泪水,扶起长子说:“我儿今天能与李膺、杜密二公齐名,死有何恨?已有令名,又求长寿,可兼得乎?”
范滂泪流满面,跪拜辞别老母,转身对儿子说道:“为父如想让你做坏事,但坏事不能做。如想让你做好事,那么,为父就不能做坏事。”
年少的儿子对父亲说:“孩儿知道父亲的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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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汉朝》第二章 大放逐(14)
吴导跪请范滂上了槛车。送行的吏民,莫不涕下。当年,范滂遇难,年三十有三。范滂年少即举孝廉,任冀州按察使者,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
除去捕杀的,党人中大部分的出路就是逃亡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或是由于地位不显,或是由于多方营救活动,才免于牢狱之灾。贾彪和河南伊羊陟禁锢在家,不久病卒。御史中丞陈翔下狱,因没有确凿证据而释放。
已经闭门杜客的前大司农张奂,也没有能摆脱牵连。他受到现任司隶校尉王寓的控告,判为党人,遣还弘农郡禁锢。对此,他也认栽了,因为这个王寓靠巴结中官起家,到处请朝中公卿举荐自己,大家因惧惮中官,纷纷保荐,只有自己严辞拒绝,终于是遭到这个小人的报复。
袁闳,汝南南阳人,前朝太尉袁汤宗亲,以耕学为业,不喜结交。袁太尉生了三个儿子袁成、袁逢、袁隗,分别多次出任过帝国的五官中郎将、司空和司徒等最高官职。他们常常接济袁闳这个君子固穷的堂侄子,都被他谢绝了,而他们的子弟,特别是袁成之子袁绍和袁逢之子袁术,却依仗公卿世家的宠贵富奢,飞鹰走狗,行侠仗义,豢养宾客。连中常侍袁赦都与他们互认同宗,引为外援。党狱兴起,袁闳感到,像袁氏这样的家族,加之两个堂兄弟一副乱世英雄的模样,很可能被诬为党人。他对自己的几个亲兄弟说:“袁家的后代,已经不能凭借德行守住先人的福祚,却又竞为骄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