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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一口气,他走到柜子旁把甘苦茶倒进保温杯隔网,用杯子接了开水,摇动半晌才再冲进保温杯——甘苦茶不能用沸水冲泡,会把部分药性挥发了去——是母亲自小教导的方法。
然后,慢慢回身凝视面前熟睡的女孩——睡相娇憨可爱,弯曲的双膝悬空在沙发边沿——这样睡醒后腿会酸软,他突然冲动地想上前把她的姿态挪好一点。
不过这仅仅只停留在想象,不会做也不敢做,但仍然会替她担心。于是上前把棉衫盖上一点,空调调低一点,然后轻轻拉过茶几,放在沙发旁边承托着她的膝盖。
一切妥当后,程昊拿着保温杯轻步走出茶水间,把它放在她的办公桌上,下压一张小纸条:感冒茶,抓着鼻子喝下它。
顿笔,想了一想,再多加一句:这茶特效。明天你有任务,不能告病假。程昊。
写毕,很觉妥当,然而内心深处,因刻意而为的失落却缓慢滋生,久久不曾散去……
第3章(2)
丁萌醒来时已近午间时间,揉着眼睛匆匆爬起来,披在身上的棉衫滑在地上。捡起来一看,料子优质,平整干净……翻开商标一看,名牌货,二哥也有一件,听说花了数千元。
谁这么好心呢?她撩起百叶窗望望外面,水静鹅飞;抬头看看茶水间的冷气机,25摄氏度;再看看铝硅镁合金门,紧紧闭着,不禁喃喃自语:“现在是午休时间,谁还会在?”
脑海掠过程昊的脸孔,她咬咬牙,“一定是了,别人才不会管我是否睡成一条冰棒……真怪,那家伙难道真的喜欢上我了?”她抬起头悄悄撩起百叶窗,见得他的办公室叶窗低垂,奶白色的淡光自缝隙泻出……往常他午休离开时也不关灯的,那么盖衣服的真是他了?
小脸渐渐热烫,慢慢滑下身子软软挨在沙发发呆,心里很想知道答案,很想。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的平实刻印心头,那是一种与她渴望应展顾盼的完全不同的感觉。应展的外在像耀眼的钻石,那么程昊就是一块平凡的石英。不过,如果要细致分辨,她其实不清楚这两个男人谁更有实力,谁更有性格,谁更有魅力。
曾想象和应展恋爱,那必会面目生辉,激情澎湃。也曾想象和程昊相恋,那必是不夺目,不激情,不优越,却会细水长流,平淡温馨,就像……老爸和老妈一样。
想到这里,她牵嘴甜笑,突然觉得如果程昊主动示爱,可能也会考虑,毕竟深藏心中的“应展梦”,只是一个童话故事……
“那个人是无望的了。”她轻叹一声,瞄一眼程昊办公室的大门,幽幽说,“其实你也不错啦,十足像我家老爸,密实罐头一个,连儿子都生了,也未曾和妈说我爱你,却会听她话,肯为她做任何事……”
话未说完,房门像是晓得回应一样,“咔嚓”打开。她吓了一跳,捂住嘴巴抬头一看,是应展!胸口立时“怦怦”急跳!
他微昂着脸,捧着杯子大步进来,见她傻子似的愣在沙发,挑眉问:“坐在这儿干什么?”
“没啊,没有,我歇脚,不不,是休息,午休时间啊,所以休息……”她紧张非常,语无伦次。
应展睨她一眼,不再说话,脸面尽露“我聪明,不和笨蛋对话”的不屑模样。不过,就因为这一眼,引起他的兴趣——这笨女人手上捧着一件颇眼熟的男人衣服……似乎曾在某人身上见过……
脑子机灵一闪,他扯起嘴角,“脸红红的,想男人哪?”
小脸立时通红,声线细如蚊蝇:“哪有,才没有……”
“哦,没有。”他的嘴角牵得更高,“那你手上捧着的衣服是谁的?”
丁萌一急,连忙把衣服抛放在沙发,“不知是谁的……我也不知是谁遗下的……真的不知道……”
“男装耶。”
“呃……”
他轻皱眉头,装作很仔细地睨了几眼,“咦,有点眼熟,这衣服我见谁穿过……”
丁萌的脸红得像猪肝一样,哪里还敢说话。
应展又不说话了,起身到柜子那边把咖啡粉末放在网里筛好,倒进壶里加水再通电。动作慢条斯理,完全不在乎丁萌愣瞪着自己等待下文。
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忍不住,“呃,应总知道……这衣服究竟是谁的吗?我得洗净了还给人家。”如果他笑眯眯,对,笑眯眯地说是程昊,那就代表她的童话终告完毕,从今以后,生活如常,好梦如昨,什么也没有失去。
煮咖啡的当儿,应展返身坐在另一张单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