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再没听过什么神异之事,在这实打实的大夏朝,玄幻小说的路数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站队、不挑事、不跟风,是林家得以在大夏生存的基础,倘若徒景之真的是皇亲国戚,那自己和他交往就已经犯了宗族的大忌讳,更别说他内心深处的妄想了。
日思夜想,于是小小少年之烦恼便写在了脸上。他一时想着,还是应该趁着此时情根未深之时毅然挥刀,再不去见徒景之了,可是两世为人,第一次春心萌动,加上毕竟少年心性,这“再不去见”几个字在心里翻来倒去,终究成了虚话。
何况徒景之即便不当爱人,也是个极好的朋友。林海自知和徒景之的来往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因此在徒景之面前,林海将许多不能、不敢、不愿和父母、老师、诗酒朋友讲的话,都倒了出来,从天文数理到衣食住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徒景之呢,从未表现出对他那些奇谈怪论过于惊诧,反而能够和他探讨一番。
一日两人不知为何说起行路之时马车颠簸,林海随口说起安装弹簧可以减震,徒景之大感兴趣,虽然林海自己说得不甚清楚——前世他学的虽是物理,但动手能力极差,何况研究生以后的物理前边还有“理论”二字,可称是理论达人行动矮子的典范,但过不了几天,徒景之邀他同车出游,那车竟是加了减震弹簧的!
那一时的少年人,心里的震撼不可谓不大。既是出于对古人不可小觑的敬畏,更是出于徒景之对自己一两句闲谈竟记在心上的感动。
又一日两人说到万事农为本,林海一时没有收住嘴,胡乱发表了一通所谓“嘉禾”可能是杂交水稻中的良品,倘若加以研究而不是单纯当做祥瑞,兴许会让水稻产量迈上新高之类的言语。那日徒景之的表情实在精彩,开始稍有愤怒,继而深思,末了竟带着些了悟,是林海与他相交之时少有的七情上脸的模样。这种种表情都深刻在少年人的内心深处,许久不曾遗忘。
待到四月末的时候,朱先生返回姑苏,安平侯府也都知道了圣驾即将离开扬州返京的消息,林海听闻此事,便知道自己不必再内心挣扎,无论徒景之是什么人,圣驾既然北返,两人的缘分到此也就尽了。
他虽伤感,但因一早便知是虚妄之想,思恋了几日,表面上也就丢开了。此后林海一面应付母亲非要往他房里塞通房丫头的过剩母爱,一面愈加发奋读书——倘有一日金榜高中,或许就能直面徒兄了吧。
林海这里历经患得患失,定下了自家的前程之路,在徒景之这里,却又是另一番难断。
自圣驾北返天京,一路之上,司徒偃明知该收束心思,不可再去想作为徒景之时的一切,却屡屡放下朱笔,面对奏折而神思万里,往往在贴身内侍的提醒下,方才长叹一声罢了。
当日他找上林海救助纯属误打误撞,知道林海是安平侯府的人已是意外之喜,之后两人相谈甚欢,虽有他刻意之助,但也得林海胸中自由沟壑才行,这更是喜上加喜。
为君者,得一纯臣不易,安平侯府世代不党不争,可称纯臣,而这纯臣若更是个能臣,就更加不易了。显见林海既愿走科举,又广识博闻,司徒偃心里自然高兴。他是个有能之人,即便自幼登基,历经服权臣争亲政、御驾亲征漠北东南之事,到目下四海咸服,他从没有一刻松懈,不光本国过往先贤的智慧要日日领会,即使外夷之佳处,他也处处留心,只是能够融汇两者的大臣实在是凤毛麟角,如今见了林海,岂能不高兴?
随着往来深厚,他对林海更添了几分惊艳,如此一个既能安心读书,又能体悟窗外之事的人,在大夏实在太少了!一开始,司徒偃只想着待林海长成,将他培养成一代名臣,与自己君臣相得,留下一段佳话。却不知从哪一天起,这纯纯之心竟变了味道……
林海的小心思若放到一般的豪门纨绔那里,其实并不难猜,这等思慕之情,若落到有心人的眼里,更是昭然若揭。大夏在南风上并不很保守,只要不碍着子嗣繁衍,虽不能拿到明面上,但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不过司徒偃幼年即位,从小便高高在上,身边侍奉他的人,无论男女都对他战战兢兢,便是当日跋扈的权臣,在他面前也只有骄横而不涉其他,其后他亲政日久,朝堂之上群臣拜服,后宫之中满团花簇,更无人敢告诉他男子之间也有恋情一说。
因此他只把林海在他面前的脸红偷眼当成这少年的性格而已,还觉得少年脸红的样子、假装看书却偷眼看自己的神情很是有趣,更起逗弄之心。
直到自己的哥哥、忠顺亲王司徒衍亲来恳请圣驾回宫,那日“徒兄”和“如海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