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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由倒抽一口气,颤声问道:“聂大人今日缘何到访?”
聂玉棠摆下茶盅,恳切道:“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娘娘。”
“聂大人请讲。”
“娘娘与郭大人是否担心在下会对娘娘的孩子不利,故而派人暗中伏击我?”
郭贵妃脸色惨白:“怎,怎么可能?我…”她百口莫辩。
聂玉棠挥手打住:“娘娘,我不在乎自己在你们眼里是怎样的人,你只需要告诉我,做了还是没做。”
郭贵妃斩钉截铁的摇头,直言道:“家父虽然脾气不好,朝上时时与大人针锋相对,但他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难说,忘记秦水香了吗?这还不够伤阴德的?”
郭贵妃咬住下唇:“当年之事家父一直很后悔,觉得自己处理的不够妥当,为此定礼也被父亲关了多年,不得外出。可定礼…定礼他也知错了,已经改过自新,皇上也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大人…”
“娘娘快别这么说…”聂玉棠起身,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即位至今,娘娘是唯一一个诞下龙子的,郭氏一族更是为大覃江山尽心尽力,娘娘被册封为皇后是迟早的事。微臣斗胆,冒昧前来,娘娘断然没有一定要解释给微臣听的道理。况且微臣如今已经明白,娘娘与郭大人和刺杀微臣的幕后主使没有一点儿关系,如此便已足够了。”
郭贵妃苦笑:“我没想过什么皇后不皇后的…”
聂玉棠沉默,纵观她言行,由始至终,她甚至不曾自称过‘本宫’,没有端过任何架
子。聂玉棠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
想必在李朝钺的眼里,她也是如此。
理由就是整个大覃后宫,没有一个女人有资格怀孕,唯独她有,可见李朝钺也有过一番审慎的思量。
聂玉棠为此更同情她,在权利斗争的漩涡里,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她也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有用的砝码,一个承载着李朝钺血脉的容器。
她甚至不能正名,李朝钺为了让她避开聂玉棠,不惜谎称郭贵妃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野种,暗地里将她安置在大慈恩寺的别院里。
所有的一切,抽丝剥茧,挖掘至今,聂玉棠知道,他的耐心已经一点一点被耗尽。他无趣的很,尝试对郭贵妃敞开心扉,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相信,径自坦言道:“我之前说娘娘多虑了,娘娘和郭大人确实是多虑了,或者说皇上多虑了。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聂玉棠也不敢残害龙嗣的。”
我也…没那个立场。
郭贵妃垂着头,神色戚哀:“皇上的心意不是你我能够随意揣测的。”
聂玉棠点头:“确实如此。”
猜出主子的心思并不是什么本事,要让主子毫无察觉,他这颗项上人头才能保得住,这条命才能活的长久。
至此,再无话可说,聂玉棠拱手道:“娘娘我告辞了。”
郭贵妃亲自送到门边:“聂大人慢走。”
他沿着小径大踏步走了出去,鹅卵石一粒粒铺成的长廊不如平地那样舒服,头顶上的太阳也悬挂在正中,他走出一身汗来,手心却是冰凉,四肢百骸,乃至一颗心,都是冰凉。
但也没有想象中难过。
感谢陆世安,他教会了自己木强则折,太过执着,最后只有粉身碎骨的道理,他今天才能够懂得放手,及时抽身。
而他也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大哥,二哥,他还有一个家,还有云逸之…
想到云逸之,他发现自己出来的急,忘记和跟踪他的某个人打招呼了。
他突然转身——这下可好,云逸之来不及躲藏,踉跄的赶忙钻到一棵大树背后。
聂玉棠的心情霎那好了一些,走过去拽住他的袖子一拉,嚷道:“躲,还躲?都瞧见了!”
云逸之颇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他,道:“你怎么发现的啊…”
他气息隐藏的这么好!
连李朝钺的侍卫们都没有察觉!
聂玉棠哼哼一笑:“秘密!”
“……”
随后两人一同下山,云逸之始终在聂玉棠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打扰,不纠缠,入了城以后,又在市
集里漫无目的的逛了几圈,聂玉棠最后走到那棵树下歇了口气,云逸之不敢走过去。聂玉棠朝他招手,他才缓慢靠近,眼角眉梢,都是欲言又止。聂玉棠狐疑的‘嗯’了一声,尾音向上,软绵绵的,像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