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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取烈停住脚步时,微微抬起脚,指了指一旁的地毯。
倾城有些惊愕。难道爸爸让他跪到毯子上去?这是块新毯子,他真的能跪上去么?跪在厚厚的毯子上是什么感觉?倾城的心快速跳着……他可以压抑自己不表现出疼痛,不代表他真的不会痛,相反的,饱受疼痛折磨的人往往比一般人对疼痛更敏感。
难道爸爸心疼自己?
倾城被这个念头震惊得无法动弹。心疼?这是怎样的梦想?爸爸的疼惜,又是多大的恩赐?
“跪过去!”鹰取烈不耐烦的说。
倾城抿抿干涸到割人嘴唇,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清亮。
小心翼翼,跪上去,一阵刺骨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倾城苍白的脸再次褪去了一层人色,面白如纸。
努力绷着手臂,绝对不能用手撑地!膝盖被数以千百计的类似于钢针一样的纤维针头刺着,那种刺痛穿透皮肉直达骨髓,微弱纤毫,却痛入最深处。
怎么会心疼,怎么会疼惜呢?
原来这张毯子是爸爸准备好的另一种更折磨人的惩罚。
也许痛到死,爸爸都不会给自己一丝疼惜。
“痛么?”鹰取烈平缓的声音送入倾城耳中。
痛么?
爸爸问自己痛不痛。
“倾城不痛。”
真的不痛么?真的不能痛,不说痛,就是快乐的。爸爸赐给的一切都是快乐的,就算是深入骨髓的痛,也是快乐的。疼痛,是与爸爸接触的唯一渠道,所以,是快乐的。
鹰取烈用力捏住倾城的下颚,抬起他微垂的头。
倾城克制住激动之情,竭尽全力的忍住鹰取烈手指带来的巨大疼痛,他的下颌骨就要被捏碎了,可他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意识,那是爸爸的手,爸爸第一次愿意碰他一下,哪怕要捏碎他的骨头,那也是爸爸的手,带着爸爸的体温,那是爸爸。
鹰取烈想要在倾城的脸上捕捉到类似于痛苦之类的神色,可惜他失败了。倾城的脸上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温和,清澈的眼中流淌出源远不止的孺慕深情……
鹰取烈没有读懂倾城眼中的柔和,他从没见过那种感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人这样舒服,这样窝心?
鹰取烈不断加力,直到手指发酸,他在倾城脸上看到的仍然是一成不变的温和。
倾城的坚强让他烦躁,让他气愤。眼前的人居然不怕他,不怕他这个人人畏惧的宇宙皇帝,不怕他这个可以随时夺去他性命的人——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个奴隶多么可怕!
9、九 奴隶
你不怕我?
鹰取烈将顶到喉咙里的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真正的威慑,显而易见,不用问就可以感受到。
十几年的时间里,他震慑了整个宇宙,却无法使一个奴隶畏惧,这是一件多么失败和屈辱的事情!
鹰取烈鹰隼般锐利的眼中燃烧着可以使大海干涸的火焰。他愤怒。
颤抖的身影映在倾城明澈的眼睛里,鹰取烈在那明亮中看到了一种模糊的情感——淡淡的,似乎是竭力克制的心疼。
这个卑贱的奴隶难道看出了他的愤怒和“无能”,所以正在同情他?
鹰取烈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倾城的下巴在他手指的挤压下渐渐红肿,淤血,似乎再捏就会捏爆,会溅出血来。
倾城痛得窒息,本能的想要挣脱开鹰取烈钳子一样的手指,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躲,不可以挣扎。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有机会抬头凝视爸爸的脸,只有这个时候,你有机会抬起头目不转睛凝视爸爸的脸。你看,爸爸是多么高贵英俊,看啊,爸爸就在你眼前,离你那么近,这样的距离不一直是你梦寐以求的么,怎么可以因为痛就打破它,你看,多么近,近得可以看清爸爸黑发中夹杂的银丝。属于爸爸的,连那些银丝都是那么亲切……
所以,根本不痛。比起那些永远失去爸爸,再也看不见爸爸的人,你是多么幸福。爸爸给的,就算是痛,也是幸福的。你看,他愿意碰你了,他用手指碰你了,你的脸挨着他的手,这多像爸爸用手在抚摸你……你不是常说,只要是爸爸给的,都是好的么。
所以,根本不痛。
倾城用手指狠狠掐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大腿,为了抗衡下颌处的疼痛。他告诉自己不能表现出脆弱的神情,不能表现出让爸爸愤怒的表情。爸爸每天都在为帝国的事情繁忙,你不能时刻帮爸爸分忧已经是罪过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