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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安夫子合上书册,转身问,“你可明白了?”
如蔓凝着眉,道,“似懂得,又似并不懂,恭听夫子言说。”
“无妨,你回屋后,将《百世诗》中,描绘竹林的词句儿,都读上一遍,就通晓了。”
帘外雨意渐浓,蒙着薄雾水气儿,如蔓手捧了一卷《百世诗》,倚在软靠上,低头仔细读着。
她按照夫子的教诲,读了几十句儿,又见观了窗外的景儿,胸中似是有些不同的情绪了。
思来想去,只有那一句话,身在此中。
正想着,翠儿就绕进屏风,忙地通报,“二门上邓荣家的差人来了。”
如蔓遂起了身,那大丫头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一见面儿,就先行了礼,开口道,“洛儿见过五小姐。”
“请坐罢。”如蔓引她坐了,心想这便是那大家口中的洛姐儿了。
她从前没见过,只听人说是个难缠的主儿,现下一瞧,也很是普通。
如蔓存了心眼儿,就问,“可是东厢的账子出了甚么差错了?”
“没有的事了,只是府里有些账头,分到二门上,我也得给小姐姨娘们仔细交待了。”洛儿姐说话干脆,当着翠儿梅香的面儿,也不绕弯子。
如蔓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洛儿姐又道,“二小姐再过两月,就该及笄了,也是府中大事儿,咱们下府里忙地紧。”
秦婉蓉是府中嫡长女,想来及笄此等大事,定然是要大办一场了。
“二姐姐及笄,自然是大事了,忙一些原是应该的。”如蔓说得通情。
洛姐儿一拍手,道,“小姐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必多说,府里办事,那张罗场面、吃穿用度,可不是个小数目儿。”
“你说的很是。”如蔓心下已是明白了,洛姐儿见如蔓不做声,也安了心,就说,“大太太吩咐了,使得东西,尽是从自家腰包里扣得,不劳麻烦生意上的积蓄,这几个月里,便要先缩紧了各房开支,等过了,再补上。”
“全按太太说的来,我这里没甚么需要的。”如蔓想,大太太果然算计的精明,这一通下来,便是减了其他房,丰了自家门面,可又很是在理,众人既是有怨气儿,也无从反驳了。
洛姐儿说完了,忽又凑近了,冲如蔓道,“还有一件儿,我得和小姐说明了。前几日月例下来了,原是给您分的十匹绣锦并两盒首饰,赶巧那二小姐瞧中了那颜色,就要了去,又从别处补了几匹,过几日见了锦缎,小姐心里有数儿就好。”
如蔓心头冷笑了,那秦婉蓉甚么好东西没见过的,怎地犯得着去要她屋里的布匹了?
不过是削减她用度,换了个名头罢了,又劳洛儿姐跑这一通,真真是煞费苦心了。
那前几月的相安无事,怕才是刚刚开了头的,这以后穿的用的,都要教上面滤下了,才轮到她了。
可她仍是笑的温顺,教翠儿沏了茶,和洛儿姐随便说了几句儿,就各自散了。
“真真瞧不惯她那样子,又来东厢里耍甚么威风了!”梅香端了茶杯下去,口里头念叨着,在瞧如蔓那无所谓的模样,叹了一口,颇有那恨其不争的意味在里头。
如蔓知梅香想的甚么,也知这府里都拿她东厢来欺,每月分来的,多是各房挑剩下的,来凑个数儿。
这会子,果然爽快,竟是连数儿也凑不齐了的。
可她必须要忍了,她并没甚么资本去争那些个,现下刚安了身,跟了夫子读书,断然不能生出差错来。
一步错了,满盘皆输。已是落了子,断没有悔棋的道理。
如蔓心里头清楚,她清楚便是因着摆正了自家的位置了。
这一辈子,即便是要争,也犯不着争这些个虚妄的。
雨住了,日头暖洋洋的,从云端现了出来。
墨书墨画陪她上完了课,如蔓方在落景园里头散步。
她今日一袭淡黄色梨花碎褶裙,上头是及腰的对襟绣褂,手里握了一方素白的绢帕,上头正是自家闲来无事时,绣上的一丛翠竹。
闻道解意和那青竹幽隔了一汪春泉,又有汉白玉砌的游廊环绕了。
如蔓就沿着那石桥,走了上去。
桥栏上一步一雕刻,如蔓小手拂着台面儿,皆是那形态各异的貔貅,或张口,或瞪眼,或坐卧。
不怪是商户人家,如蔓见过那知府县衙前,栏杆上雕的尽是石狮子,而秦府里,却是那招财进宝的神兽貔貅,应是图个好彩头了。
抬眼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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