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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有的吃货,随啥都成,看的给上些!〃老妪道:〃我们也没吃呢,你稍等一会儿,饭熟了我叫桂芝给你送一碗来。〃老妪说罢走了。
贺根斗探头往窑里看。这窑洞黑咕隆咚像是地窖,又像死人的墓穴。不过这后一条贺根斗不敢去想它,只推说山里人住宿不像山外的人那么讲究,能遮遮风挡挡雨便不错了。正在犹疑,却见一盏灯火由身后过来。
端灯的是个二十八九的少妇,笑盈盈地从他身边走过。贺根斗看她的身材,觉得她竟有些像村子里马烂孩的媳妇奚巧云。不过,脸盘儿又比奚巧云要漂亮出去许多。她进到窑里,炕头放下灯盏,冲他默然一笑,又飘似的走了。就凭着她这一笑,竟将贺根斗一日的劳累冲洗得一干二净。
贺根斗回头看了看炕面,觉得也算合意。一床花红缎被整整齐齐地放着,不像是久不住人的模样。贺根斗正欲上炕,却听得有哗啦哗啦的声音从隔壁的窑洞里传来。此声音在贺根斗耳朵里,竟比那戏台上的曲子还要动听。毕竟是多年没听过这种美妙无比的声音了。冲着这声音贺根斗出了窑门,摸索到隔壁的窗口往里一看,好家伙,通红的灯火下面,一班山人围着一张牌桌正在酣战。再一细看,朝窗口一面坐着一位豁嘴獠牙、七十开外的老者。那老者抬手起足十分怠慢,俨然是其中的大拿(把式)。看着看着,贺根斗心下骤然一惊,不觉叫道:〃哎呀,好你个老贼,我贺根斗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不想你竟躲在这里!〃
《骚土》第七十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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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此老者也不是俗物,竟是贺根斗一生一世的仇人。三十年前,其人贩卖枣子路过鄢崮村,在牌桌上施展手段。一夜之间,轻而易举地便颠翻了贺根斗父亲一生的血汗经营。老父一口恶气吐不出来,为此竟身染重疴,临死时候犹不瞑目。其时贺根斗十五六岁,正在血气冲顶的年纪。所以立下大志,决心要报这一弥天的杀父败家之仇。却因为解放后政府禁赌,弄得贺根斗无法查找其人下落,耽搁了许多年月。不想事过三十年后在此相遇。这竟像是老天爷有意安排。有诗曰:
一时荣枯总看闲,机关算尽也枉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贺根斗看到这里,便去轻轻拍门。里面人听见,以为上头来人抓赌,一阵慌乱。贺根斗忙道:〃甭紧张甭紧张,是我,来看个热闹。〃门嘎吱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人头。那人问贺根斗:〃你阿达(哪里)的?〃贺根斗道:〃过路的,今夜在庄子上借住。〃那人看贺根斗缩头缩脑,不像个公干的样子,便放心开了一扇门,让他挤了进去。里面人见进门的是个闲人,也不再管顾他,拉开架势又赌起来。
贺根斗先装做一个不谙此道的憷头,落在一边围观,顺便给座前的年轻人说叨上一二。贺根斗深知,牌桌和社会一样,既装得了龟孙又充得了好汉,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年轻人不怎么会赌,所以竟认真听从他的指示,胡吃乱碰。几圈下来,赌客们奇怪的是年轻人手色出奇地好,甭说收刹了他们,连对面的老者眼看也要掳敛了。说起这班人精明得了得,立马认为年轻人背后的贺根斗是个隐匿的高手,定要向他讨教一番。贺根斗佯装推诿,屁股却不打点地坐了下去。仗着怀里揣着二十来元购鸡款子,先是块儿八角地输出赢入,慢慢加码,直到了十元八元之上。然后又故作失手,将怀中所有款项抛撒一空,落得子光皮净,站立起来,连声叫着:〃老叔老哥,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不敢来了!〃众人哄堂大笑。
正巧桂芝为他端了饭来,贺根斗慌不及地接过饭碗,腾出位置,让人家场面继续进行。自己蹲在一旁扒拉着吃饭。吃罢饭,又凑过去看了一时。眼瞧见老者耍了一个关子,将旁边的黑面汉子掏了个净空。黑面汉子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空了一个位子。众人左右又劝了一时,无人抻头。一场欢聚眼看便要收场了。这时,贺根斗趁探着说道:〃诸位老哥,我有个建议不知可不可以?〃赌客们见贺根斗说话,知他心下不服,又贡献血本来了。一个没有经过场面的新手才会这般决然。便应他道:〃但说不妨。〃贺根斗道:〃我来时骑了一辆自行车,能值百八十元。但有哪位老哥愿意,给兄弟抵上三五十元,兄弟便再抹上一场,也给老哥们凑个热闹。〃老者看了眼贺根斗,和蔼地说:〃既然如此,老汉认下。〃说着,给贺根斗点了五十元钱。一班人马纷纷落座,垛牌掷码重新开战。
却说贺根斗此番上场,稍稍使用了一些手段,情况便大不相同。先是十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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