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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恩面色正直,闻言信服道:“郡王所见一针见血。”
说完看向御膳房的众人:“今日谁是试膳监?”
里面一个身穿灰色锦袍的太监恐惧得脸色苍白,颤巍巍道:“是,是奴才陈大亮。”
苏朝恩见状,眉头一皱:“你试过陛下的膳食后,何人从你手中接过食盒。”
陈大亮闻言却是不敢再继续说话,趴在地上的头都埋在了胸口,额头直冒冷汗,一滴一滴得落在地上。他要说出来是苏公公,岂不知得罪九千岁和苏公公,他也甭想活了。
就在此时,反倒是苏伯玉平静抬眸看向苏朝恩:“是我,他试过膳后,我便将粥放入食盒中提着返回灵堂,中间未曾再经任何人之手。”
殿内哗然,看向他的文武大臣们面色各异,暗自忖度现在这情形会如何。
苏朝恩微皱了眉,皱纹密布的脸并未因他所言变色:“没有他人经手,这毒是如何被下在了粥里?”
苏伯玉前胸抵在地上,低头镇定自若看着青石地面:“此毒绝非五郎所下。”
阿史那逻鶻紧紧抱着商凌月的尸身,闻言碧眸仿如鹰隼锐利盯着他。
苏朝恩闻言转向被禁卫军包围起来的朝臣内当机立断道:“刑部尚书和太医令,你们二人一同去验食盒,粥碗、托盘、勺子,看上面是否有问题。”
他再用排除法,一旦证明这些东西上有诱发毒发的引子,便能证明与苏伯玉无关,九千岁必是在想办法帮他脱罪。朝臣们暗暗揣测。
二人领了命,刑部尚书命人取了赶紧的棉布,将地上的碎瓷片勺子等证物都收集起来,与太医令当着殿里众人的面开始验证。
一刻后,二人商谈过做出了结论,看向苏朝恩道:“没有任何问题。”
苏朝恩骤然抿紧了唇,耷拉的眼帘抬起,看着苏伯玉,一言不发。
殿里众臣只觉他眼神压抑得厉害,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殿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气压低沉,令人窒息。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苏伯玉就是下毒凶手,可现在所知皆对苏伯玉不利,九千岁不可能要处死自己的干儿子,只是现在这状况,要如何继续审下去?
就在此时,“开国郡公周昌邑有东西要交给九千岁。”
突兀的一声响起,未辰殿里凝固的气息骤又流动起来,屏息的众人纷纷转头,只见周昌邑从容直对他们暧昧狐疑的视线,他和苏朝恩的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出面,必然是要给苏伯玉洗刷罪名,果然九千岁还有后招。
中书令林崇和其他人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给他让出路来。苏朝恩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场,不知又要有谁要当替罪羊丧命今日。
苏朝恩则皱了皱眉,周昌邑顺利到了他身前,淡然望了眼跪在禁卫军长矛所向的御膳房的宫人,低头在袖口搜寻了片刻,取出一块包着什么东西的白色锦帕递给他。
苏朝恩不假思索接过,嗓音尖细又带着哑然:“这是什么?”
周昌邑微微笑道:“不久前九千岁吩咐苏公公前往御膳房传令,我饿得难以招架,在他离开不久,也偷离灵堂去了那里,藏在暗中,只打算等苏公公离开后进入御膳房里弄些吃的。我看见苏公公提着食盒走出御膳房的门,却见有东西从他袖口落在门槛,正是这方包着东西的白帕,进门时捡起,本想等守灵结束后还给苏公公,也许这白帕能为公公洗脱嫌疑。”
他这正话反说,本还一直从容静待事态进展的苏伯玉眸色暗变,按计划进行,干爹和昌邑公子此时该合作为他脱罪,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握了拳,现在进展难道干爹另有安排?
众人的视线全部都汇聚在了苏朝恩手中,只见他缓缓解开拴着的白帕,一角用金丝线绣着苏伯玉三个字和一朵兰花,包着的是一个掌心大小的褐色纸包,纸包边缘还有白色米分末残留。这哪儿是洗脱嫌疑,分明是直指苏伯玉毒害人的物证!
苏朝恩到这里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痕,浑身好似被雷电击中猛得一个哆嗦,浑浊的双眼迷住盯着:“太医令!”
文武百官都听出他嗓音都变了,太医令听得一阵发慌,心头急跳,疾步到了他跟前:“九千岁。”
苏朝恩抬眸最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苏伯玉,托着白帕移到他面前,嗓音带着暴风雨前压抑的冷静:“给咱家验过,里面的米分末是什么东西。”
花白胡子的老太医令一看那米分末色泽,书中记载烂熟于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九泉追魂散!老脸瞬间都僵硬了,肝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