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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恩转眸盯着方才阿史那逻鶻站过的地方,笑拍拍他的肩膀:“阿史那逻鶻行事谨慎,既然敢献药,自有万全把握这药会治愈陛下,纵使出事也牵连不到他,反倒是对你我父子不利。”
苏伯玉看他浑浊眼底的阴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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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逻鶻回了顺义郡主府就一直站在窗户前,碧目如鹰隼般盯着白宣纸上的一个墨点。
身后站着一人叫赤木勒,宽脸,眼睛滚圆如豆,不到六尺高,穿着胡服,受到召见等待了许久不见他说话,出声问道:“朝内局势如何?”
阿史那逻鶻这才出声道:“朝中还是被苏朝恩父子把持,皇帝懦弱胆小,身体羸弱,唯苏朝恩父子是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朝廷众臣的期盼只能落空了。”
赤木勒豆子般小的眼移向自己腰间的匕首,以手抚摸着:“难道是天要亡商姒帝国么?”
阿史那逻鶻闻言眯眼摇了摇头:“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赤木勒抬起了眼,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郡王是指长风公主?她胆小如鼠,行事莽撞,浅薄无知,无法成事。”
阿史那逻鶻自有计较:“还须明日见过公主本人后再下结论,书信传言不足为凭。”
赤木勒四年前见过这个公主,能从冷宫中护着自己兄长安然长大,确有可取之处,但绝非他们扶植的帝王合适人选,听罢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只凝视他问道:“若她也非可造之材呢?”
阿史那逻鶻回头望了眼他:“并不妨碍我们帮助皇族夺回皇权。”
第二日早上,阿史那逻鶻带着赤木勒入宫早朝,阿史那宓儿用过早膳后不紧不慢地去了薰风殿,早朝要结束得在午时,她们得等两个多时辰。宓儿给她讲了许多关于阿史那逻鶻的事情,距离下朝还有一个时辰,二人才回了薰风殿。
只是看着大变了模样的殿里情形,原来的湖水蓝色纱帐全被替换成绛紫色,还有寺人再移动器物,商凌月和阿史那宓儿都大吃了一惊,商凌月皱眉看了眼伫立在殿里的婢女:“谁让你们动我殿里的摆设了?”。
“是臣,”只见苏伯玉挑起她们左侧垂下的帘幔走出,恭敬对他们施礼:“臣见过公主,郡主。”
商凌月脸上的肌肉一僵,怎么哪儿都有他苏伯玉!眉头赶紧舒展开来,向他走去虚扶,一点儿不满都没有:“阿兄怎会得闲来我这里?你这一弄倒是比我以前好看多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日后阿兄与我单独在一处,不必这么多礼,你总是忘记。”
苏伯玉顺势起身,从怀里抽出一卷圣旨,看着她眼底的不耐烦他又出现,不露声色笑道:“陛下晓得公主要设宴款待郡王,特意下旨让臣操持,服侍公主。”
商凌月没去看,她哪儿敢怀疑他,笑急忙让他收起:“皇兄也真是的,随意些就好,怎么如此大张旗鼓的。”她本就打算让御膳房做些精致佳肴,美酒摆上就行了。
苏伯玉看她眸光暗中闪烁,虽极力掩饰心里想法,但还是猜得出她在想什么,恭敬道:“宫中设宴不同寻常百姓待客,公主代表的并非自己,而是浩荡君威,至高无上的尊贵,如果失礼于大臣,他们会以为公主冷落他们,不将他们放在眼底。纵公主本意是恩宠亲近,礼仪有缺,他们也会心有芥蒂。”
商凌月听完特别想不认同他说的,可知道他说得有理,她在现代只是寻常百姓,待客自然是百姓的办法,哪儿知道皇宫里的复杂繁琐,就一个设宴招待都有这么多规矩,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现代,在这里什么都不懂,一会儿见了阿史那逻鶻,她该怎么应对,突然有种无所适从的不自在,别捏局促红了脸,下意识低头掩饰,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伯玉看她模样,眸光暗敛精芒,施礼道:“公主和郡主去卧房歇息,再有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有臣侍候,公主接见奉义郡王定然不会出差错。”
商凌月虽厌恶他,可他说得也没错,敷衍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苏伯玉恭卑行礼:“臣去继续安排宫人。”
商凌月则和阿史那宓儿去了卧房,直到坐下缓了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刚才被忽视的地方,登时懊恼一拍额头,吓得僵在了软垫上。
苏伯玉刚才每一句话都含沙射影,寻常百姓,她今日的举动,不就暴露出来了自己是个百姓不熟悉宫中礼仪!
一旁的阿史那宓儿看她脸色青白交加,又忧郁又着急,还眉头紧锁,叫了两声都没回应,不得不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我的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