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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说得谦逊,陆康瞧着他,忽然就弯出一抹苦笑来:“绩儿和伯言均在书房,瑜侄这且去吧。”
周瑜起身拜别了陆康,就随着陆府的人一同前往书房,许是陆家几个公子早就听说了自己前来,没走多远就打了个照面,为首的是个跟孙权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眉目清秀,举止温文,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笑意,一手还挽着一个少年,比他看来还要年幼几岁,见着周瑜便作势要拜,周瑜笑着回礼,看那少年举止气度,心下暗暗感慨传言果然不虚。
周瑜早年外出求学,后来又一直游历四方,那陆康的儿子孙儿又都年幼,近年来虽有耳闻,却还都是第一次见面,与孙家两兄弟不同,出身世家的这两个少年似乎更加沉稳些,好在周瑜性格也差不多如此,三人相对而坐,居然也相谈甚欢。
辞行时已是黄昏,周瑜牵了马慢慢骑着,他原是想去寻孙策,又怕自己离开后陡生变故,四下里斟酌,终于还是扭转了马头又回到了自己府上。
自打收到孙策书信已有数日,陆康似乎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周瑜时不时上门拜访,他虽不热情,却也不似往年那般冷淡,倒是陆家几个少爷跟周瑜越发投机,谈书论道研习音律,感情日笃。
孙策率兵压境的消息来得很快,周瑜在郡府偶尔遇见陆康,数次张口说要带着陆议陆绩几个少年南迁,都被陆康寻了话头打住,多得几次,他也就不再多言,战事未起,想来陆康也不愿过早迁徙亲众扰乱人心,家中事务繁琐,待到周瑜再次见到陆康时,孙策已然是率兵围了庐江。
彼时大军压境,陆康任职期间勤政爱民颇有威望,眼下虽有强敌,阖城百姓却都誓死不降,孙策也只率兵围而不打,日夜相持,终于惹得陆康纠集兵士准备拼死一战。
杀牛买酒,含泪践行,不可谓不悲壮,那晚周瑜呆在郡府陪伴陆家兄弟,远处的厮杀之声振聋发聩,他到不担心孙策,陆康军士虽然刚烈,却并非善战之辈,如此主动出击,却是给了孙策削减其实力的机会。
陆议在一旁似有忧色,瞧了一眼周瑜,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在陆绩扯了他衣袖时,才勉强扯出个笑意来。
战事并未持续多久,意料中的惨败,陆康因为打击过度昏厥,被人从城楼抬下,再度醒来时,见陆绩陆议一干后生都在榻前,周瑜也立在一旁面带关切。
闭目沉吟片刻,缓缓的握住了陆议手看向周瑜,眼神颇为悲切,带着一丝无奈,他没有言语,周瑜明白他心思,走近榻前施礼道:“陆公放心,周瑜定将二位公子平安护送出城。”
十二
拾贰
从陆康府上出来,外面的杀伐之声已经停歇,周瑜在城中缓步走着,路上行人神色匆匆,时有伤兵医士从身边经过,满目凄凄,周瑜侧身避在道旁,好给人让出个顺畅路面来,他立在路上看了会,便转身去了北门楼。
城外正在打扫战场,远远的便瞧见城河的那一边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年,银甲赤马绛红披风,那马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厮杀中回过神来,亢奋的在战场上小跑,四蹄强健得把脚下平整草皮都掀出一个个坑洞来。
马上少年似乎很享受□骏马这种昂扬的斗志,只微微夹紧了马腹,似是安慰鼓励。
周瑜站在城楼上瞧着他,夕阳给那人的战甲投上一抹柔和的橘红,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似是晃花了眼,不知不觉中,连带自己嘴角都扯出了一丝柔和笑意。
好久不见!孙伯符。
他只不动的瞧着城下纵马的孙策,然后不期然的在那人抬头时对上了他的眼睛,距离太远瞧不清表情,只能看得到他勒住了马在原地伫立良久,在周瑜以为他要像多年前那样发挥他傲人的大嗓门时,突然挽了缰绳让那匹赤红骏马踏出个华丽舞步后策马回营了。
周瑜笑晏晏的看着他消失在营房里,也转身走下城楼回府了。
次日傍晚,周瑜从陆府出来,他策马当先,身后是载着陆绩陆议几人的车驾,随行之人并不多,一行人不急不缓的向着北城门出发,放下吊桥时,映在眼前的居然是孙策与部将摆下的蹴鞠场。
轰然声中,隔着一座吊桥的平整路面,两方人马都惊愕的愣住。方才还欢腾的蹴鞠场因为面前突然大开的城门和出现在门楼下的车马随从一下子静默,周瑜也愣在马上瞧着那花绿绿的蹴鞠在半空中划出个优雅的抛物线由低到高自然降落然后精准无匹的落在自家马蹄子上,惹得自己那暴脾气的西凉马忿忿的喷出个响鼻。
片刻的静默,然后便是双方回过神来的拔刀举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