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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现在软的模样看,就算只过个一两年,应该不会小到哪儿去。
众人踏上河南土地时,巡抚与知府已在码头等候多时。
朱厚照一路走过,见灾民三五成群瘫软在路边,人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心下微沉。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惨烈。
这样一场灾难,朝廷自然要派遣巡抚前来的。
而被委派前来治水的并非别人,而是朱厚照的亲舅舅,寿宁侯张鹤龄。
张鹤龄此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其性格乖张,常年于京都欺善怕恶,百姓对他甚是厌恶。言官虽时常进谏,但皇帝爹爹大多念在母后的面上放过他,使得他这些年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而原身虽然贪玩什么责任心,但也看不上这个善欺软怕硬的舅舅。甚至可以算的上讨厌,至少其每每犯事,原身从不因亲情羁绊而请求皇帝爹爹轻饶他。
朱厚照在见到他第一面时,便紧皱了眉头。
此人若有大能,其性格可美名曰恃才傲物。然事实上这货连纸上谈兵之力都尚且欠缺,完全不堪大任。
河南这一场大水泛滥,导致近万人流离失所,甚至近千人失了性命……这已算得上一场十年一遇的大灾难了,哪怕皇帝爹爹纵容此人,怎会派遣他前来救灾?
朱厚照眯了眯眼。
张鹤龄见朱厚照面色难辨喜怒,心中莫名胆寒。思及朱厚照往日心性,又想到皇后姐姐暗中给他下的命令——尽快寻得朱厚照、护送他回京,这才安下心腆着脸上前笑道:“哟!太子外甥诶,你可终于肯回来了,舅舅找你找的好苦哟!”
朱厚照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淡道:“舅舅?呵,听您的意思,是要本太子给您先行个见面礼不成?”
张鹤龄呆了呆。他初听闻此话,并不觉尴尬,反而像是没听懂话中涵义一般呵呵笑了起来:“瞧太子您说的,这可真是要折煞微臣哟!”
朱厚照这才瞥了他一眼。
——他话都说地这么难听了,这人居然还能这般四两拨千斤轻松应对,也是个人才啊。
一众人到了河南知府府邸,朱厚照张口便问灾情。然而张鹤龄挤眉弄眼话里话外示意自家人说话旁人勿扰,要宁王出去别在这儿碍眼。朱厚照自然看不惯张鹤龄对自家媳妇儿如此挤兑,闲闲道:“这儿哪有什么旁人哪?不就剩下本太子皇叔,与舅舅您吗?难不成本太子倒成了旁人了?”
张鹤龄赔笑,意味深长道:“哪能啊,微臣说的是某些人,某些人呐。”
宁王眸中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则风淡云清,从容起身道:“本王忽然想起有事尚未办妥,就先走一步了。照儿,你伤还未好,小心些别累着。”语罢,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朱厚照心中尔康手,到底还是眼睁睁瞧着宁王消失在眼前。
宁王一走,朱厚照面色有些不好看:“行了,有啥话你就说吧,本太子身体不太好,还想早点歇息呢。”
张鹤龄抽了抽嘴角。
他觉得自家大外甥哪里不对,但瞧了他许久,除了表情恹恹也没瞧出丝毫不妥。他整了整表情,笑眯眯道:“事情呢,是这样滴。”
“一个月前太子您莫名其妙失踪后,河南知府当时就吓得都晕倒过去了!他连夜书了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想要告知陛下,还好皇后娘娘见那送信太监慌慌张张问明了缘由,这才控制了情况呐,不然……”
“等一下,”朱厚照截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母后将消息瞒了下来,父皇非但不知道我失踪了,更不知道此处真实情况?”
张鹤龄颔首,一脸“你爹根本不造你在外乱搞呢小样你就继续得瑟吧”的表情,正想进入正题,将一个月前京城状况告知朱厚照,又听得朱厚照问。
“灾款呢?”
“矮油~”张鹤龄心里咯噔一下,挥了挥手,满脸“殿下你实在太调皮”样,“哪来什么灾款呀,皇后娘娘要求此事低调处理嘛,就给了微臣几万两银票出门,出了京城才敢用银票,哪里知道灾民这么多呀,这么点儿粮塞牙缝还不够呢~”
“放肆!”朱厚照拍案而起,用力之大震得伤口就是一疼。他也顾不得这点疼痛,厉声道,“我虽不知母后为何隐瞒此事,但按照母后性格绝不会置黎民百姓于不顾!祖父清廉,知晓此事后更是不可能只让你带着几万两来赈灾!到底多少钱只要我书信一封,一查便知钱!”
他往张鹤龄走近一步,面色森然逼迫:“这钱,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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