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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湾卖牛肉面去!”
阿坚一急,闽南腔更重了:“虾米咧!干!是蚵仔面啦!”
丁冉出院当天,丁爷和丁非都来了,知道丁冉不好热闹,并没通知外人。只三辆车子静悄悄出了街。路上丁爷提议:“今日庆祝阿冉出院,咱们出去吃怎么样?”
丁非从前座回过头来笑道:“仙姨恐怕已经烧好饭菜了,跟她说不回去吃,她会跳脚的。”
丁爷不住摇头:“这个阿仙,十几年了,烧菜总是那几道,想想都无味啦。”说完,老顽童般向一双儿女挤挤眼色,“这话你们可不许告诉仙姨!尤其是八宝。”
司机八宝是仙姨的弟弟,自然知道好歹,见丁爷兴致好,也跟着笑了起来。丁非看看周围琳琅满目的餐厅,询问道:“那阿爸想吃哪一家?我让人先去打点。”
丁爷体贴地说:“听阿冉的吧,看阿冉中意什么菜色。”
不出所料,皮球踢到了自己这,丁冉乖觉地建议:“多伦道新开了一家潮州菜,路程不远,地方也清静。”
“咦”丁非惊奇,“你何时换了口味?”
丁冉轻轻一笑:“干爸常念叨,说现今的潮州菜馆都不地道,连梅酱、南姜都不是家乡口味。这一家的老板听说是潮汕人,最拿手是烧鸳鸯膏蟹。我早想着请干爸去试试了。”
丁非听了假装鄙夷道:“啧啧啧,阿冉,你的手术是动在嘴上了吗?怎么一趟医院住下来,嘴巴变得这么甜?”
丁爷欣慰地拍拍丁冉肩膀:“我们阿冉长大了,会哄阿爸开心了。还是儿子好啊,女儿就只会跟着男人往外跑。丢下阿爸这个老人和弟弟这个病人不管,今天去爬个山,明天去钓个鱼……”
“阿爸!”丁非娇嗔地瞪来一眼,车上三个男人齐齐笑了起来。
车子一路平稳顺畅,在午后的林荫道上穿梭而过。丁冉偷看了眼手表,时间照预计有点早,正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拖延片刻,忽然前车一个急刹车,连带他们的车子也骤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被猛烈地晃了一下。
后车的保镖立刻冲下来,三人训练有素地守住了车门和后方,一人跑上前去查看。见惯大阵仗的丁家人都稳稳坐在车里,全无惊慌。
很快,保镖回来报告,前头那司机眼花,看到一条黑影闪过,以为是流浪狗,便踩了刹车。说着,阿仁的脑袋从旁边凑过来,一脸惊慌:“丁爷,真对不起,是我没看清楚,让您受惊了。”
丁爷并没责怪的意思,只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阿仁抬头,感激地笑笑,目光却稍稍偏离,隔着丁爷,投在丁冉脸上。丁冉安静坐着,面无表情。
这一折腾,耽误了十分钟。
多伦道,地处东区中心地带,连接着最繁华的东九条大道和半山的四方道。街两旁一水英式红砖青瓦的尖顶小洋房,看去并不起眼,却都有着近百年历史。这里人流不多,但颇负盛名,幽静中透着几分低调的华丽。
能在这里开店,尤其是做饮食生意的,都颇带着些“曲高和寡”的骄傲劲儿。多伦道上出入的,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往往口味挑剔、要求极高。当然,能生存下去的店家,自有其过人之处。
临街,一栋枝叶掩映的小楼底下,丁家三两黑色轿车缓缓停稳,保镖分开两拨,前头的先进了店里布置,后面的上前守在了车子周围,丁家父女和丁冉才依次下了车。
丁冉紧跟在丁爷身后,四周瞄了一圈,似在欣赏景致。之后很随意地从丁爷右侧移向了左侧。地上铺着精致的雕花石砖,拼排成各种图案,时日久了,缝隙间便有了高低起伏。丁冉不留神,脚下磕绊,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嘴里止不住轻声惊呼了一下。还好丁爷就在身边,侧身一扶,接住了丁冉。
丁爷有些担心:“阿冉,是否腿上脱力?”
丁冉微微弯下腰,揉了揉小腿:“不要紧,只是绊了一下。”站起身来的刹那,他看到丁爷望着他左后方拐角处的橱窗,目光陡然一冷。
不用回头看,丁冉也能想到,此刻一街之隔的橱窗里,应是满目风光旖旎。一对郎才女貌的登对璧人,正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着。男的是年轻俊朗的崔炎,女的便是娇俏可人的胡玉珍。这一幕,不吝在丁爷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丁爷中年丧妻,之后便未续娶。女人对他来说,只是身旁点缀。来来去去、环肥燕瘦,全是上床解闷儿的工具,可有可无。但任他再怎么对女人漫不经心,也决不能容忍有谁背着他勾三搭四。这本是男人的大忌,更何况,身份地位尊贵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