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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柿倒进去翻炒,再倒进去半锅开水。他从厨子里翻出一包挂面,直溜细白的面条均匀的洒进锅里,很快就变软了。
李飞看着王栋煮面汤,鼻子闻着温暖的香气,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里面忙忙碌碌的那个家伙居然说想做自己的男朋友,这不会只是安慰吧?
他清了清嗓子,瞎踅摸找话题:“你说你们打过仗,可我都没见你们身上带伤,打仗不可能不受伤吧?”意思是小样你可别骗我,一个两个白溜儿的哪里像当过兵的?唯一一次显示威力的时候就是前两天儿在门口那一下子了。
一把把人掀翻几米远,估计一般人也做不到。
“怎么没受伤。”王栋一个锅里煮面,另一个锅摊了一个金黄的大鸡蛋饼,切了一些细碎的小咸菜撒了进去,看上去就特别有食欲:“燕子的伤在后腰上,爆破弹片划伤,差一点儿整个人都站不起来了。还有他大腿上,穿透性伤口,不是枪打的,是匕首扎的,差点戳到大动脉。就连我们队长都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给我点根儿烟。”
好久没跟人说起部队里的事了,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就是不久之前的事。刚退伍那会儿就连睡觉,脑袋里面响的都是口号声,枪声,梦里面全都是战友,大家一起开心的笑啊闹啊训练啊,到退伍的时候都哭成傻逼了。
“那你呢?”李飞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拿一根在嘴上点燃,然后塞进王栋嘴巴里。他的声音在厨房蒸腾的热气中显得有些模糊:“你也受伤了?”
“嗯……”王栋搅了搅锅里的面:“你没发现我说话的声音比较大么,那是因为我左耳受过伤,听力下降。”耳边似乎又回响着炸弹爆炸的声音,他整个人被气流冲了起来,然后被裴晏裹在怀里,狠狠的压在泥土中:“后背,前胸,腿上,都是伤疤。我从来不穿跨栏背心儿,就怕被人看见再误会了。”
李飞听着他在那里说着,眼睛不停的往他身上看。这么小的个子,居然还能拿枪打仗,居然还受过伤,居然……“总觉得跟你们比起来,我受的那点委屈都不算什么了。”他有些自嘲。
“那不能比……你拿几个碗过来,大碗。我们是身上,你是心里,能一样么。”王栋捞起香喷喷的面条,装满三个大瓷碗:“话说……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了没有?”
李飞端着两碗面条,歪着头瞅他:“其实我就是纳闷,你怎么会跟我说出那句话来。还是说……你其实都在暗恋我?”
王老板瞬间脸红了:“赶,赶紧端出去,一会儿就坨了,吃,吃完了在说!”他一手面汤一手放鸡蛋饼的盘子,不好意思的用胳膊拱了拱前面男人的腰:“出去出去,热死了。”
李飞微微一哂,出去了。
三个人西里呼噜的吃饱喝足,饭气攻心,都有一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裴晏关上电脑,突然想起来自己“被迫”签署的“奶妈条约”,就痛苦的瘫在沙发上哀嚎:“这可怎么好呢……接孩子没问题,我一想起他每天都要来,就难过啊难过!”
“难过个屁啊。”王栋揉了揉脸,打了个呵欠:“你跟他要钱,按照日托班来要,管接送管两顿饭,一天怎么也得一百块。”
“一百块!你抢劫呢!”裴晏跟炸毛一样直起腰:“哪个日托班这么贵?”
“你废话真多,这是他求你,又不是你求他,一天一百多么?一个月上学的时间才二十多天,两千块而已。”王栋开始扳手指算账:“按照这么来说,半年就能凑够我儿子一年的学费学杂费营养费,不要太划算。”
裴晏瞪他:“奸商!”
王栋冷笑:“反正孩子是你接,人是你伺候,我奸商不奸商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裴晏又陷入了苦难之中。
“行了。”李飞打圆场:“他就算再牛逼也不会在这里把你揍一顿不是?你痛苦什么啊?再说,有这么个人给咱镇着宅子,就算不给钱也挺划算的,至少不会有人不长眼来闹不是吗?”
“擦,随便吧,反正都答应了。”裴晏用力撸了两把头发:“我洗澡去了,今天早点休息。为了我儿子,我得保持健康的作息!”
李飞瞅了瞅手表:“凌晨两点,比以前健康了两三个小时呢,不错。”
裴晏瞪他,然后扭搭扭搭的洗澡去了。
没人陪着玩,王老板也懒得折腾了:“得,我也会去,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货,操不完的心啊我这苦命的哟……”刚念叨完,手臂被人一把拽住:“这么早回去?你还没跟我说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