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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绝危难之时,时间便失去了度量,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刻?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却又眼睁睁的亲眼看着鲜血飞溅于前,血腥气在恐惧的意识里被无限放开,似乎浓烈到让人不敢呼吸。黑衣人每上前一步,她都觉得离死近在咫尺,心里慌乱惊惶到什么都不能想,只顾念着她和母亲会不会丧命于此?
裴云旷带的护卫并不多,但武功不错,来袭的蒙面人最终不敌,死了多半逃了小半。
虎嘴坡,平静的可怕。
苏翩掀开残破的帘子跳下马车,落地便低叫了一声,刚才太过惊惶,那木梁砸的地方,此刻才觉出了疼。她扶着马车站着,看着裴云旷大步走过来。
他仿佛是不知情的路人偶然经过,神色平静,身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只有衣袖上的几滴血,证明他方才就在这里。
苏翩略带调侃,翘了翘唇角:“三年不见,王爷如今更加的招贼了。”
他对她无奈的笑笑,恍若无事,仿佛习以为常。
他挑了挑眉:“你没事吧?”
苏翩摇头。
他走过来,信手撩开帘子。马车里司恬缩在里面,小脸惨白,清亮的眼睛格外的大,象是受惊的小鹿。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他想笑,对她伸出手来。
看到他气定神闲的神色,她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想从马车上下来,却软的没有力气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他笑了,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将她拉了起来,然后将她抱下马车,又将席冉扶了下来。
他镇定的近乎闲适。她怔然于他的微笑和安然,提在嗓间的心被他的一抹平静的浅笑安放在了肚子里。刚才的一幕仿佛是一场梦,或是一场戏,浮光掠影之后,她只觉得恍惚,连他近在眼前的笑容都觉得飘渺遥远。
他怎么可以恍然无事,笑的出来?
“司夫人,司小姐,受惊了。本王连累你们了。”
席冉回过神来,忙道:“王爷可不敢这么说。我们怎担当的起。”
“这个马车一向是我用的,我本来一番好意,觉得司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受颠簸。不想成为贼人的目标,真是抱歉。”
他指着前面的马车笑道:“如今我们只好先挤一挤了,到了驿馆,再配一匹马车。”
说完,他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对正翻他们衣服的护卫吩咐道:“不用翻了,肯定什么都没有。上路。”
四个人同乘第一辆马车,苏翩上了马车,脱了鞋袜查看脚上的伤,司恬和席冉同时关切的问道:“怎样?”
苏翩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瘸几天就好了。”
“苏姐,我这里有药膏,你擦一擦。”司恬突然想起来商雨给她的药膏,她带了一盒在身上,赶紧拿了出来。
苏翩看了一眼,惊讶道:“哎呀,这可是金玉膏,你那来的?”
“是大师兄给我的。”她没敢说出他打她手心的事,怕坐在旁边的母亲心疼。但是金玉膏是什么?她也委实不知道,难道很金贵?
裴云旷扫了她一眼,抿着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小子,我送他的好东西,他倒借花献佛了。”
王爷送他的?看来应该是比较金贵了。她忐忑地问道:“这药膏很贵么?”
裴云旷拿袖子扇了两下风,悠然道:“不贵。”
她刚想松口气,他又道:“一盒也就二十两银子。”
“什么?”司恬险些从马车上跳起来。
“傻丫头,不贵能叫金玉膏啊。”苏翩看她一副吃惊到惊吓的模样,笑了。
她心里一动,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其实,送了她两盒。
苏翩在脚背上擦了些药膏,马车里静默了片刻。
四个人坐在一起,略有点挤,也略有点热。
裴云旷在小几上顺手拿起一把折扇,摇了几下,对苏翩笑道:“我去上京的消息,封的很严。也就是去了封信给上京的王府,让他们收拾收拾我过去住上几天。看来,我那王府里也有了他们的人了。”
苏翩瞥了他一眼,道:“王爷你这爱干净的性子要紧,还是性命要紧?”
裴云旷正色道:“自然是干净要紧。”
苏翩没脾气,哼了一声:“你那王府,即便不收拾也不乱,也不脏,你写信过去,恐怕是存心的吧?”
他手里的折扇合上,微微一笑:“存心不存心,先不说了。苏翩你能想出个法子,试出我府里有没有他们的人,这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