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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旷从门里匆匆出来,他穿了一件玄色的大氅,腰间也佩了宝剑,一向云淡风清的神色,蒙了一层薄霜。
他一步跨上白马,突然又想起什么,眉头一蹙对司恬道:“我忘了你不会骑马。”
说着,不及她反应,他从马上弯下腰来,将她拦腰一抱,径直放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后一勒缰绳,打马就走,后面的人立刻紧跟而上。
她在他胸前惊慌羞涩,却也无计可施,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共乘一骑,成何体统?她将帽子带上,遮挡着自己脸上的绯色和不自然的神情。
出了城就向兰周山的方向而去,驰骋颠簸之间,她的身体总是和他有着碰撞,她刻意想远离一点,却没有更多的地方可让她从容。
她一动,他便有点分心,于是低声喝止:“别动。”说着,他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
她心跳加快,羞怯又尴尬,僵硬着身子被他圈在臂湾里,不敢再乱动。
雪仍在不紧不慢的下着。他的眉梢上挂了点点细雪,眉色更墨。
快马跑了小半个时辰,山路陡峭狭窄起来,众人弃了马,留下两个人看着马匹,徒步往山上而去。
山路被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踏上去有些滑。万籁寂静,只有脚下细碎的踏雪声。
她的体力和兵士们无法比,就连他也比不上。他平时养尊处优,此刻却丝毫看不出气喘和疲倦,山路之上,健步如常。
上到半山腰的一处山凹之处,狭窄的山路上等候了两个人,落雪满身,见到他立刻上来行礼:“王爷,小人等候多时了。”
裴云旷急声问道:“曲六儿,可找到了人?”
曲六儿道:“只找到了一个,还有三个,不知去向,已经让人去搜寻。”
裴云旷脸色阴沉,对身后的护卫道:“各自分头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之后立刻放信号。”
身后众人立刻领命,分散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早,小人做饭的时候,发现一辆推车,不在原来的地方,心里就有点奇怪,后来老三发现自己的棉衣丢了一件。于是,小人立刻吩咐命人四处寻找。幸好下了雪,路被掩盖不太好找,他们又不太熟悉这里,我们追上他们的时候,见到是四个人,可惜其中有个人,弓箭很厉害,射杀了我们五个弟兄,我们只抓住一个,其他三个人跑掉了。”
“抓住的那个呢?”
“死也不招。”
裴云旷冷笑一声:“不急,先找到那三个人再说。”
他拧起眉头,看着不远处的矿场,低声道:“若是让那三个人跑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曲六儿的脸骤然一惊,惊惶之色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低声道:“王爷放心,就算他们发现了地方,也不知道内情。银子都藏在地窖里,不可能被发现。”
裴云旷摇头:“即便是铁矿,也要禀告皇上。何况……”
开采这里的铁矿时,无意中发现了少许的银矿石,邵培在七势门挑了最忠心可靠的人,偷偷将银矿石运到这里冶炼。这里隐蔽之极,平时外围一直有人把守巡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按大梁律,私自冶炼金银,那是杀头灭九族的罪。即便是在王侯的封地上发现铁矿,也要禀告上头,所得上缴国家九成,只留一成做矿上日常运做,再剩下的一点才能归封地主人所有。
此事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觉得一阵寒气往上冒,情不自禁紧了紧大氅。他回身对身后紧随的十名侍卫道:“随我到下面去看看。”
曲六儿忙道:“王爷还是等在这里吧,这下了雪,路不好走。”
裴云旷不等他说完,抬步就走。这等大事,他如何能等的下去。若是一般的百姓无意中闯入倒还好说,只怕是别有用心的人。而依照抓到那个人又死不招认的情形来看,肯定就是有人指使而来。
司恬跟在他的身后,玄色大氅从皑皑白雪上扫过,至黑至白的两色,对比强烈的让人紧张。
穿过一片松林之后是一条极狭窄的山路,两侧是石壁。雪太滑,她深一脚浅一脚走不快,他无奈,回过身伸过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
她虽然羞惭却没有挣开,任由他拉着她的胳膊。此刻大事为重,小节,就算了,连和他同乘一匹马的事情都发生了,这也不算什么了。
走到甬道的中间,右侧一块突出来的石壁上突然滑落了成片的雪花,从头顶簌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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