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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现在这一出局面,被麹义的政敌们用上,他现在的“二千石”都尉官位,那是铁铁的保不住啊!
——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朝廷对太行军,向来是戒备为主。若是麹义能够干净利落的胜下此战,只要没有有力人证,谁会去为一伙“太行贼”伸冤?
——只怕万一
麹义的担心,还没有考虑全面,就变成了现实。
一辆轺车,从大道上狂奔而至,斜斜的插入到两军对垒的边缘。车上有一人,身上挂着铜印青绶,对着两军大声呼唤:
“二位将军,都是汉室大吏,何故‘兄弟阋墙’?我乃房子【地名】县长,特来调解二位的纠纷!有话好说,切不可兵戎相见!”
铜印青绶,是汉朝中下层官吏的官凭标志。大汉的县长,俸禄从三百石至五百石不等,正是铜印青绶所表示的范围。
在这两军交战的当儿,突然跑出一个大汉的县长来,着实让双方大感意外。臧霸还没有意识到里面的问题,在官场里厮混多年的麹义,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县长是要干什么了。
原因很简单,若是在这位县长的治所当中,发生了恶性的汉军相攻事件,这种事情传出去,作为一地主宰的县令,肯定是难辞其咎。按照大汉律法,轻者丢官去职,重者,说不得就要下狱问罪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位县长也要避免两军在自己的地盘上大打出手。麹义若是不顾阻拦,执意攻击太行军,只怕这位胆子不小的县长,为了开脱罪责,必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麹义的身上。
想通了这些因果关节,麹义心里愤怒无比,忍不住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马槊,狠狠的向地上一插。这满含愤怒的一击,整整将马槊插入了地下两尺深!
如果半路上插出来的这个县长,只是孤单一人,麹义说不得还有杀人灭口,栽赃太行军的想法。
但是,在这个县长的轺车后面,紧紧的跟随着十多名骑士。在这些骑士的后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轻车、辎车、十多辆。每辆车上,都有一些衣着华丽、明显身份不菲的人。除了地方上的士绅豪强,麹义想不出车上的人会是什么其他的身份。
这还没有完。
跟随在大队车辆后面的,足足有上千人的县兵和丁壮。虽然这些县兵和丁壮的战斗力颇为可疑,毕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以麹义部曲目前的劳顿状态,还真不见得能够在县兵和臧霸的夹击下,取得战斗最后的胜利。
看着这些车上,表情战战兢兢的那些地方豪强,麹义心头突然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这个房子县长,看来还是很有威势的嘛?
如果麹义上面的靠山还在,如果冀州刺史还是王芬,他倒是未必不敢打过一场。可是如今的冀州刺史韩馥,对麹义这样的前任刺史亲信,明显不太欣赏。若是官司打到韩馥面前,韩馥正在努力清洗前任王芬留下的“谋逆”阴影,只怕正好乘势就拿下麹义的官位
麹义一下子想的很多,直接让战局的转变,极其具有戏剧性。
当迷惑不解的臧霸,意识到这一仗已经不会再打起来的时候,麹义已经整顿好部众,掉头收兵了。由于心中气愤,麹义可是丝毫没有,上前去与坏了自己大事的那位县长谈话的意思。
身为黄巾余孽,臧霸当然也没有上前与那县长交谈的兴趣。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与麹义交战。此刻见麹义愤愤离去,臧霸急忙收军上路,向着太行山一带狂奔。
那位作为地主的房子县长,也丝毫没有露出好客的意思。他把数千陆续赶到的县兵和民壮带在身边,非常高兴的将两支相互敌视的军队,送出了自己的县治范围。
于是,一场两强相争的战局,转眼间就被那名精明强干的县长化解于无形当中。房子县的百姓和豪强们,也非常欣喜的躲过了一次兵祸的产生。
更关键的是,一手策划此事的县长,在整个冀州声名高涨,对他未来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帮助。
臧霸彻底弄明白这件事情里面的变故,还是在回到太行山大本营,询问过一个卤城县寺的积年吏目之后。即使如此,对于那个敢于及时站出来,阻止两军爆发大战的房子县长,臧霸的记忆,也是异常深刻的。
这个房子县长,长相英武,行动干脆,给人的感觉极为干练。臧霸清楚的记得,此人姓审、名配,字正南。
根据调查,此人其实并不是房子县的正牌县长,而是一名被常山国相征辟的从事小吏,秩三百石。恰逢房子县长吏暴毙,审配正好前来县中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