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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听见安离的询问声,亚玛抬起头来,安离就看见了她脸上两个黑洞似的眼睛,麻木干枯,深不见底。安离和她对视了片刻,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带到了黑洞的边缘上,一股寒意从脚底上渐渐爬行上来,似乎自己也随时要失足坠落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安离不由的心惊,忙撇开视线,放轻声音再一次询问。
她的嘴唇动了一动,发出一个极为微弱的声音。安离侧耳听了好久,只感觉到耳膜上的一些轻微振颤。过了一会儿,那些振颤才渐渐沉淀为一些含意模糊的字眼。
安离突然醒悟过来她说的那句话是“救他”。
看到她浑身血迹却无明显伤口,安离想可能是她的尧夫为了救他而受伤或者死去。这个推测如一柄尖锐的锥子,在安离的心脏扎开一个细细的缺口,后怕从缺口里汩汩流出。如果刚才,敖空护着自己的时候,被巨石砸……,自己会怎么样?……
“安离——安离————”
听到白兮焦急的呼唤自己,安离也顾不上这个心灵受创的亚玛,赶紧跑过去。
看到被人抬进来的格森,半个身子都被血水浸透,右手从肩膀之下都已经被砸成了肉泥,肘部的骨头暴露在外。
“格森,你要挺住……”刚才还冷静的白兮,此时用颤抖的声音唤着格森。
“白兮,对不起……我一直说……要等着你,……可能做不到了……”听到白兮的唤声,已经意识有些模糊的格森,稍微清醒一点,断断续续的向白兮表达自己不能实现诺言的遗憾。
“傻子……,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白兮不由的哽咽。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你……让我多看会。”格森趁着将死的勇气,左手拉住白兮的手不松开。
“你给我挺住,只要挺过去,我以后让你看个够。”白兮看格森求生意志淡薄,不由的激他。
“真的?”格森惊讶的睁圆双眼,生怕听错。
“真的。”白兮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一定能挺住。”格森听到白兮的承诺,跟打了鸡血似的,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格森这个情况,不得不截肢,可现在这样的条件,药草不足,塞达医生又受伤,自己又没做过截肢,白兮心里难免发慌。
白兮让族人赶紧把塞达医师抬过来做指导,让安离打下手。
“别慌,白兮!”看着白兮拿刀的手都是抖着的,塞达医师让安离换手切割坏肢。
“我?我不行。”安离被塞达医师的大胆想法给吓了一跳。
“安离,你力气比白兮大,可以一刀切除坏肢,这样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口,不要慌,按我说的地方一刀快速切下去就可以了。”
安离看着这个情况,明白再犹豫就会危及格森的性命,也只有硬着头皮顶上。把爪刀放到火焰上烤了烤,深吸了口气,按塞达医生的指示,一刀利落的切下坏肢,鲜血一下喷涌而去。
白兮在一旁,马上把用烧红的石棒对准血管按下去,“吱——”的一声,一股肉焦的气味散发出来,白兮放下石棒,把准备好的药粉晒上去,快速的缝合起来,又在外面敷上药草,包扎好。弄好这一切,白兮才用尽力气般的靠在一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塞达医师看了看此时已经痛晕过去的格森,赞叹了白兮和安离两个人配合默契,接着,两人又按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几个需要截肢的伤员。
等安离忙完,夜已深,广场上升起篝火,大家担心余震,都集聚在广场休息,一些族人对着火神祈祷。
安离领着族人分发的吃食,去寻敖空,有些担心他背部的伤势。
敖空愣愣的盯着篝火,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年少出众让他有自傲的资本,可今天,他发觉自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面对自然的灾害,面对死伤的族人,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了,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就在刚才不久,他和格森正在挖掘一个坍塌的木屋,里面一家三口被压在底下动弹不得,却都还活着。两人刚撬开滚石,余震突然来临,刚挖掘出来的木屋一下子被山上滚下乱石重新覆盖,连格森也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砸中。就那么一刹那,刚才还在眼前呼救的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被无情地夺去了。
对于自己不能及时救出那一家三口和格森,敖空感到沮丧和无能为力。
安离从没见过这样的敖空,他可以意气奋发,他可以桀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