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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鐸哥的歌單,隨機放出的一首,是伍佰老師的搖滾經典曲目《夢醒時分》。
車裡總算有些鼓點動靜了,姜睿哲嘗試放鬆下來,享受音樂,不至於總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觀察後面兩人的臉色。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歌曲火了多少年了,歌詞自然句句耳熟能詳,叫人爛熟於心,姜睿哲跟著音樂節奏熟稔地輕聲跟唱,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可忽的,後腦勺被人猝不及防用力一拍,他頭都還沒回,就聽見背後沉沉的一道命令。
「關了,吵死了。」
姜睿哲很懵。
他眼睛眨了兩下,捋了捋自己自認帥氣的髮型,到底沒敢吭聲,他忙按住音量調低鍵,聲量漸低時,音響里緩緩唱出最後悵然若失的一句歌詞:
「在每一個夢想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封鐸臉黑得更厲害。
花月一坐車就容易犯困的毛病照常來了,剛剛坐上十五分鐘,她就開始覺得腦袋發沉,眼皮也重。
上次她在封鐸車上晃晃悠悠快睡著時,他好歹算有良心的護了護自己,但這回自己把他給惹了,怕是只能自求多福。
山路不算平坦,姜睿哲鬆緊油門一直開得很穩,花月虛靠著車窗,閉著眼睛很快淺寐過去,迷迷糊糊間她像是做了個夢,夢到波光粼粼的湖,片片飄落的雪。
車內空調暖風開得很足,她背上汗津津的有些不舒服,正打算動一動,一個過彎慣力推過來,她身子離窗陡然向另一邊失衡倒去。
感覺到後面有人支撐住她,花月腦海里的風光景色遽然消失殆盡,唯獨剩下一張凶神惡煞又帥氣逼人的面孔,分外映現清晰。
她清醒了不少,也鬆了口氣,之後沒打算繼續得寸進尺地貼著他,他本來就不願與自己同行,這會兒說不定是強忍著脾氣才沒把她丟開,花月不想自找沒趣,手腕作勢抬起,想尋個支撐力起身,結果不料姜睿哲拐著方向盤緊接又繞進一個彎道。
這次的彎道明顯更急。
花月手腕瞬間脫力,身子沒一點支撐,直接臉朝下撲倒在封鐸身上,她大腦宕機一瞬,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要命的姿勢後,臉頰唰得爆紅。
雖說在國外也見過姐妹們組局的大場面,但她一慣眼光高,只當高貴看客從不下場參與,偶爾為了面子上過得去也會口嗨兩句,但實踐經驗到底不足,所以,此時此刻,花月罕見覺得束手應對不來,更不知道除了裝死外,自己還能怎麼鎮定自若地起身,迎對他的目光。
封鐸為什麼也沒反應?
雙方僵持住,時間過得簡直度秒如年。
突然間,感覺腰上好像被人摸了一把,花月敏感地吸了口氣,下一瞬,後頸被人用力掐住,封鐸咬牙切齒地把她提了起來。
花月不得不睜開眼,眼前逼近一張慍怒而薄紅的俊面。
對視間,她下意識抿住唇,弱下呼吸。
男人睨眼深晦,緊皺的眉頭透顯出滿滿的煩躁與惱怒,但除此外,複雜情緒中似乎還有些不易被察的窘迫與難堪。
花月先一步移開目光。
「醒著的?」
封鐸沉厲開口,他眼神里的輕佻意味實在過於刺目,好像不光誤會了花月是故意勾引,還自以為是地將她看作手段熟稔。
花月頓時覺得心口犯堵,非常不悅。
鈴鈴在前面睡得沉,又有安全帶護著,即便車子伏動大些她也沒被驚擾醒,而姜睿哲坐在主駕,精神不敢鬆懈,他沒心思去注意後排動靜,只在拐過急轉彎道後開始捉摸起車子前輪為何會突然不流暢。
正在思忖究竟是輪轂直徑偏大,輪胎寬度不合,還是動力系統發生故障時,姜睿哲不經意餘光瞥到後視鏡,就見後排兩人此刻正水火不容地彼此盯視著。
「鐸哥,怎麼了?」
「沒事。」
封鐸正過身體,伸手抓起剛上車時脫下的外套,黑著臉往腿間一蓋,嚴密遮住,花月怔茫了瞬,後知後覺反應明白自己鼻尖為何會這麼痛了。
花月因被他剛剛的語氣刺到,耿耿於懷,此刻見他有意掩飾,於是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你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