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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也得应付好接下来必然会有的诘问。
燕开庭一路直奔主院,当他跨进正堂时候,里面已等了五、六个人。
燕开庭目光扫过,毫不奇怪地看到,大多是之前不久在东屯镇见过的面孔,胡东来顶着一张青紫未褪的脸也赫然在列,这几人就是原本为他准备了去“处理”分行事务的班底。
众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相迎。
燕开庭径自走到上座,大马金刀地坐下,问道:“你们有事?”
众人互看一眼,由胡东来首先道:“府主,您解掉方匠师的合约,实在不妥啊!”
燕开庭淡淡道:“我都刚回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胡东来坦然道:“分行事务,乃属下们职司所在。虽然府主早些时已经亲身前往,属下也随即赶去,只是不巧,我们到的时候,您已经离开了。”
燕开庭点头道:“那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事情结果,我也可以省点口舌。分行那边,今晚就派人入驻,我已请了镇上的宋守备也同时拨人过去协防。‘逢魔时刻’是玉京重大事务,不可有失。”
胡东来没想到燕开庭完全不和他讲道理,直接宣布结果,并且连后续事务都已经布置大半,还拉了第三方进来,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他顿了顿,叹息道:“属下知道府主对分行的飞来横祸心中有气,只是方匠师为‘天工开物’服务多年,解约得太过轻易,其他分行看在眼里,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燕开庭问:“你是觉得我给他十六年年俸超过标准?其中一半从我私库出。”
胡东来一窒,燕开庭这个问题角度刁钻,他若顺着回答,就生生被扯开了话题重点,他若不回答,总不能默认是自己觉得给钱多?
这时旁边一名须发皆白的管事发话了,他显是仗着自己是在座年资最长的,口吻颇为倚老卖老,“府主,钱还在其次,我们是都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方匠师解约,对匠府的影响不好。”
燕开庭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有人与他眼神一对,就低下头去,有人则是一脸木然,定定看着他。
“方南恩请辞,我准许,并赠之以厚俸,此事有东屯镇守备宋梓为见证。不管你们怎么认为,怎么理解,对我来说,所谓节骨眼,就是守护玉京和各镇安然度过‘逢魔时刻’,这是‘天工开物’立足于此间的责任。”
燕开庭道:“如果有人和方南恩一样,不想与匠府共担此责,也可以请辞。”
胡东来缓缓道:“府主,方匠师不是这个意思吧?”
燕开庭哂笑,“胡东来,绕来绕去不累吗?我没兴趣知道你们原本是什么意思,也没兴趣这个时候和你算账。有话留到大战后再说,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的话。”
胡东来微微皱了皱眉,想不到燕开庭和他们这些老府主的亲信,似真似假糊涂拉扯了两三年后,选在这个时候彻底撕破脸皮。
他眼角余光看到另外几位在场的大管事,与他同盟者面露茫然无措,非同盟者则似有狐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威严响起,虽然说话的人不知身在燕府哪个方位,可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大战当前,一切以御魔为重。其余闲杂事等,战后再论。”
众管事互相看看,再无一人说话。
夏平生既然发了话,就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便是最终决定了。
第二十三章 有凤箫韶
燕开庭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出正堂,一眨眼身影就消失在树木扶疏、重重楼宇间。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无趣地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胡东来和两名四十多岁的管事。
其中一个圆脸的左右看看,见再无闲杂人等,端着的表情放松下来,露出些焦躁。“大总管这是什么意思?看他平时也挺烦那小子的啊,这次的祸事还要劳动他去给外人赔笑脸,怎么反倒向着那小子了?”
另一个精瘦的高个子道:“齐兄慎言,就算这里没有旁人,也还是把称呼改一改的好。大总管古板端方,被他听见,先不管曲直是非,只怕你就先讨不了好。”
齐大管事满脸不愉地嘟哝道:“大总管可是计夫人的人,对个拖油瓶这么好,难道是这些年处出感情来了?”
高个子闻言摸摸下巴,道:“非也非也。若论亲近,胡管事是计夫人的嫡亲侄儿,就如同半子了,怎么都是自己人。以往胡管事这边递上去的事情,哪件大总管驳回了的?好叫齐兄知道,培养人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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