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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不能改换一种生活方式,她和二青还得重复父辈们日出而作,日人而息的那种简单、原始、枯燥的生活?
为了使二青放心,她临走前给二青去了一封信,暗示她要“一鸣惊人”! 去干一番大事业了:“一切都是为你,我的二青哥……”
她的信投入了邮筒,把自己的希望和柔情期待与失算,也投入了进去。
引弟还不知道,当她火热的信到达红烽村时,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二青急急忙忙拆阅以后大吃一惊,不禁顿脚捶胸:“真傻呀! ”
可她能听到吗,她在铿铿锵锵的火车的吟唱中,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在使她感到新奇的卧铺车厢里,向所谓的香港进发。
引弟一旦踏上前途未卜的征程,她就完全落人了那个男人的手心里,一切要听人家摆布,因为人家有钱。
为了适应新的营生,那个人为她置办了行头,把引弟变成了一个“精装”的攻关小姐。
在镜子里,她面对花枝招展的自己目瞪口呆。
但跟沿路上目睹的那些新潮女人们一比,她仍在中等以下,所以也就泰然处之了。
香港在什么地方,她只从地理上了解过,至于怎样才能到达那个“东方威尼斯”,她一无所知。
火车、汽车、汽车、火车,走了几天几夜,终于到了一个十分繁华的大城市。
引弟知道,这是广州,又叫羊城,她看过一个电影“羊城暗哨”,说的就是这地方的故事。
引弟在芨芨滩也可以算得上美貌出众,头脑聪明的女子。
也许,环境改变人,也体现在这上头? 她一旦置身于这个车水马龙、风光秀丽的大城市,就有点呆头呆脑起来。
吴音软语使她莫名其妙,人流涌涌,令她眼花缭乱。
下榻的饭店叫什么桃花酒家,在住宿时,引弟发现他和自己竟在一个包房里,不等她发问,那个男人笑容可掬地向她解释:“为了做生意方便,你住里间,我住外间。”
引弟惴惴不安,觉得不妥当,人家又坦然地直言相告:“小妹子,你姐姐跟我出来,就这么住的。”
引弟羞红了脸又不便发作,转而一想,也许大地方的乡俗就这样吧。
她屈从了,既然姐姐那样做了,没听见她说什么,那就不见得有什么不便。
一天过去,又一天过去,男人带她入花园进酒楼,跳舞、游泳,她该玩的玩了,不该玩的也玩了。
男人花钱如流水,可不见他做什么生意。一问他,人家胸有成竹,不忙,他是姜太公钓鱼,坐等买卖上门。
“咱们这是激战前的休息。”他这么说,“人生一世,能痛痛快快玩几天哟。”
引弟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一团光怪陆离、灿若云霞又漆黑一片的雾中。
这天晚上,她从外面回到酒家,洗过澡就睡下了。
半夜,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她想喊叫,嘴已被一只汗水津津的手捂住……
她记得真真的,自己锁了门,但她太天真了,钥匙有好几把呢。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活不成死不了,更可怕的是,一天中午,突然有几个公安人员进了她的那个包房。
那个男人原来是一个被判死缓的大盗,越狱后四处藏身,又屡屡作案,始终处于公安人员的追捕之下。
引弟被遣送回家不久,他就被枪决了。
她以闪电的速度完成了一个女人应该经历但又不能那样草率地耻辱地经历的过程。
引弟,能怨谁呀?
她趴在炕上,泪水渐渐干涸。
是她自己,首先把自己囚人了一个牢笼啊!
2
晚饭,引弟没过去吃,她妈过来叫了几回,引弟也没有吱声,她的脑筋麻木了,她的心冷却了。
引弟妈把她拉起来,她就痴痴地坐在炕沿上。
“引弟,你不要吓唬妈行不行? ”母亲哽咽着说,把她的脸捧在手中,“听妈的话,喝上碗面条哇! ”
引弟的泪水又从脸上滚下来,她抓住妈的手说:“我吃不下,妈,你叫我一个人清静清静,我心里头乱得不行。”
她妈边抹泪边叹息,走出东屋。刚刚升高的月亮,把她的身影拖得挺长。
引弟用手指拢拢头发,来到院子里。
正房里灯光挺亮堂,她听见宝弟口齿不清醉意浓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