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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要准备领取巨轮集团的奖金了。”
“正是由于你的存在,才使巨轮集团不敢越过雷池,从这点说,你是巨轮最大的威胁,也可以说是最大的盟友——避免了巨轮翻船的危险。今天,我要讲的不是巨轮的问题,而是你所遇到的危险,来自你内部的威胁,因为在你要搞掉我之前,或许你已经先被你背后的人搞掉了。”
孟船生的话里有一半是真实的,但是他的真实用意是什么呢?
“我估计你的立功证书已经有一抽屉,老百姓称你是神探,你忠诚得就像一只警犬,可你孝忠的主人呢?他们给了你什么?据我所知,你是当年全省最年轻的公安局副局长,那年才29岁,可在这个位置上,你一下子干了13年。比你起步晚的,在你当局长还乳臭未干的小子们,有多少已经平步青云,你认为只要干得好就有人赏识你,重用你?恰恰相反,那要看你是不是在为他个人干,如果不是,你就惨了。”此时的孟船生像个专爱打抱不平的侠士,为曲江河的遭遇忿忿不平。
“你说还有啥公理可讲?就连严鸽,我的姐姐,一个女流之辈,你教的徒弟竟然也排在了你的前面,还当了你的顶头上司和政法委领导,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实际上你已经在政治的角逐场上被他们撂出了场外,可你还在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扛活。”
“哈哈哈”曲江河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孟船生一时不知所措,但他最后听出来,对方的笑声中透出了无奈,是内心痛楚的一种掩盖。他觉得今天的较量已占了明显的上风,决定乘胜进逼。
“曲局,你忠于职守,下决心要挖出我这个黑社会,可是你所维护的那个社会比我能好多少,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在你蹲坑守候抓捕我的下属时,人家已经去从容地算计你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你为啥会从昨天一个权力赫赫的公安局长今天就一下子当了法庭的被告?从一个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一下子甩到了金岛?不就是上面没人替你说话,口袋里又没有硬货吗?说实在的,罗海那小子的事情算个毬,十万元还摆不平他?你只要点个头,不用我出面就能摆平他!”
孟船生给曲江河倒上了咖啡,“说实在的,攘外还得先安内,为啥你老盯住大船不放,你应该把精力放在谋求局长的位子上,位子不保还说什么事业工作?不客气地告诉你,你们公安局发生的每件事我都了如指掌,对这一点你不会感到奇怪吧?就连你们开会,谁坐什么位置,讲了啥话我都一清二楚。那天你和严鸽大干一场,你想撒手不干了,这些是不是件件属实?”
曲江河被震住了,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和孤独。
“曲局长,你不用担心眼前的一切,严鸽比我亲姐还要亲,她能安排来,也能安排走,这局长还是你的,这就叫运作,叫策划。怎么,你怀疑这一点?上学学过的东西我就记住了一点,叫适者才能生存。我孟船生也不是个天生的坏人,我舅舅还是个模范船长,我从小就想成为像舅舅那样的好船长,梦想着自己有一条大船。改革开放以后,政府鼓励人们发家致富,给了每个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包括我这个蹲过拘留所的人。要想富,本钱在哪里,靠弓腰撒网去海上打鱼捞海蜇行吗?看看那些富得流油的人有几个挣的是血汗钱?就说现在一些商业巨子、财团大亨,当年原始积累的时候每张钞票都是那么干净的吗?据我所知,就连意大利黑手党的那些教父们年轻时无恶不作,晚年也金盆洗手,成了社会慈善家,拿金钱去赎自己过去的罪恶。我孟船生有过不光彩的历史,可我正在想重新改变我的历史,打算赎回我当年的过错。你可以到金岛上打听一下,岛上的公路是谁修的,电线是谁架的,小学是谁捐钱办的,老人们的养老补贴是谁发的,老百姓们是怎么评价我孟船生的,共产党的政策不是给出路吗,可你为什么把人看死了,揪住不放呢,就连战犯和皇帝不是还允许改过的嘛。”
孟船生说得动了情,眼睛中有闪闪的泪光。
“改过也是在认罪之后,你承认过自己所犯的罪行了吗?”
曲江河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坚决了,此时他踱步走到靠门边的窗户,信手拉开窗帘,阳光射了进来,映出大船外湛蓝的天空。就在这一刻,他的目光被远处某一个似曾熟悉的东西所吸引——沙滩上,正耸立着那块发现尸体的鹰头礁!他心里不禁为之一动。
孟船生看对方依然冷漠的神色,终于丧失了耐心。他真的没有想到,就凭曲江河现在的境遇,他如此苦口婆心地表白,对方还像鬼上身一样死死缠住他,他开始急躁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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